魏姨娘走了没多久,郡主就给她送了个厨娘并一个会做药膳的丫头。
季荔宁瞠目结舌:“我才这么点大就要开始进药膳了?”
那丫头抿嘴笑道:“郡主吩咐奴婢帮姑娘调理身体。”
季荔宁平时想的东西太多,这种小事便没多想,既然送来了就好好收下呗。
此事暂且按下不表。
三月初五,诸事不宜,临出门前季荔宁看了眼黄历便皱了眉头,怪不得桑蚕礼恰好空过了今日,秦先生是没有找人算过就定了这一天吗?
郡主带荔宁出门登车,清早路上车马稀稀,很快便到了宪王府,见三个郎只穿着单薄的短褐在门口等着。
虽已入春,但早上还是寒风凛凛,三个郎哆哆嗦嗦地在门口站着,天生的地位和风度让他们没法原地跳脚暖和暖和,只能相互依靠着在寒风中抖来抖去。
远远地见郡主的车驾过来了,三郎咬着牙道:“终于来了,快冷死我了。”
二郎挺直了身子:“都,都站直了,别,别畏畏缩缩的让姑妈笑话。”
大郎感觉自己的衣角在风中摇曳,可,可是真的好冷啊,是谁说年纪轻轻火力旺的,自己这簇小火苗都快被吹灭了好嘛。
郡主到了门前,车外的丫鬟道:“三位少爷都在外面等着。”
拉开车帘一看,三张小脸都快冻青了,郡主吓了一跳,忙道:“快上来暖暖。”
二郎硬撑着道:“没事,马上进府了。”说着拉了大郎快步先往里去了。
三郎一跺脚呲溜钻进了郡主的车里,长舒一口气,天啦,真暖和真舒服啊。
郡主把三郎抱在怀里,只觉得这孩子冷冰冰的,仿佛连头发丝都冻住了,哭笑不得道:“真是傻孩子,怎么一大早的穿这么少就出来了?”
季荔宁伸手摸摸表弟的衣服,确实只有一层,确实,有点傻。
三郎委屈道:“早上打完拳热得很,大哥和爹爹打赌说指定不冷,我们就这么出来了。”
季荔宁捂着嘴不好意思笑出声,三郎见状更委屈了,心里把大哥骂了个狗血淋头。
二郎僵着脸扯着大郎进了王妃的上院,两个人蹲在暖炉旁就不肯再动弹了。
等众人都进来了,世子笑呵呵地挪过去:“这回冷了吗?”
“……”三个郎无语凝噎。
过一时秦先生带着秦嘉毓来道别,郡主起身郑重一礼:“谢先生教导我儿。”
秦先生急忙侧身避过。
王妃也笑呵呵地拉着秦嘉毓的小手道:“先生此去千里,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给我们递信。跟着先生去的都是妥当人,先生若是信得过,就尽管使唤,不必客气。”
秦先生一一谢过,这就登车出发。
未免扎眼,便让大郎二郎骑了马护着季荔宁,轻车简从去送。
荔宁一向话多,面对离别却良久无言,秦先生摸摸她的脑袋:“刚才不是还挺高兴的嘛,怎么,话唠治好啦?”
荔宁一笑:“可见先生是想家了,这都会讲笑话了。”
嘉儿探过脑袋来:“什么笑话,我也要听。”
笑意冲淡了离愁,荔宁撒娇:“等先生回来,给我讲讲路上的故事好不好?我还没有去过川蜀呢。”
“人生就是一个故事,与其听别人讲,不如你有机会自己去看呐。”秦先生笑道,“若是什么时候方便,就给我去个信儿,我在蜀中等你。”
嘉儿凑热闹;“还有我还有我,姐姐来找我玩罢。”
荔宁笑着摸摸嘉儿的头,默默叹了口气,看来这是真不打算回来了。京城这种泥潭染坊一般的地方,离远点也好。
秦先生行李不多,身边除了嘉儿并两个侍女,就是一个管事带着护卫们,一行也很轻车简从地消失在视野里。
季荔宁伫立长亭,忽而朝着消失的方向福身一礼,很久很久没有起身。
大郎看着觉得腰都痛了,试探地叫声:“妹妹?”肋上便被二郎捣了一胳膊肘。
荔宁没有回应,半晌才直起身来,转身下台阶:“走吧,回去吧。”
两个小少爷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随从们面面相觑,怎么忽然觉得表小姐比较像个少爷呢,这气势,这风度,这不苟言笑的派头,人家虽然坐的是马车,但越发衬得两个骑马的少爷像小书童了。
真是奇怪呀。
回到王府季荔宁还是一直很沉默,王妃叹了口气跟儿子说:“宁姐儿是个长情的孩子啊。”
世子摸摸下巴,长情太过可就是优柔寡断了,女孩子虽然比男孩子要早熟得多,但确实也感性得多,也算是各有利弊吧。
世子爷这正担心外甥优柔寡断愁思过多呢,谁知等到吃午饭的时候,外甥女儿仰着一张白白胖胖的笑脸挤在他身边,一会儿舅舅吃肉,一会儿舅舅喝汤的,把个见惯世面的世子爷还好一番感动,心想,果然女儿是不一样啊。
吃罢午饭,季荔宁又亲手给世子爷端了盏茶,才笑眯眯地小声道:“舅舅,您把陵光三卫还我吧?”
世子挑了挑眉:“陵光什么时候成你的了?”
季荔宁有点炸毛:“舅舅不是已经给我了吗?”
“谁说的?”
“袁先生交给我的啊。”
世子故意逗她,板着脸道:“交给你不过让你管两天过过瘾罢了,陵光这么重要哪能都给你啊。”
“啊?不给我呀?”季荔宁有些颓丧,“舅舅真小气,也不说明白,害我白高兴一场,我还……”还跟哥哥们吹嘘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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