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缘用胳膊碰了碰严厉:“精神点,想起来仇人是谁,咱们找他报仇么,苦着脸都不像你了。”
严厉抓抓头发露出笑意:“说得对,老子可不是干受气的人。”
天虹剑门忽遭变故时,严厉尚还年幼,襄夫人修为不差苏巍,只是一心系在严厉身上,不常离开天虹剑门。
那日是苏巍出关之日,襄夫人本想前往后山禁地相迎,但严厉偏偏闹着要去找门中弟子们玩,襄夫人拗不过他,便带他去了。
这一去,就撞上逢人便杀的数百傀者。
……
“尔等邪魔外道竟敢在天虹剑门内放肆,真当我剑门无人了吗?”一袭绿衣的年轻女子柳眉倒竖朗声呵斥,信手召出双剑,浩然剑气四散开来,一时竟逼得周围傀者止步不前。
三四岁的小孩紧张地躲在襄夫人身后,襄夫人带着他且战且退,一路上亭台破败楼阁倾倒,细心修剪过的园林灌木燃起熊熊烈火,呼喊声此起彼伏,天虹剑门弟子的尸首不忍卒视,不久之后,这些命丧傀者手下的弟子也渐渐成为傀者一员,他们的剑比生前更利,每一招都精准的攻向昔日□□要害,就连考不过门内测试即将下山的差生都是如此。
襄夫人越战越是心惊,她还从未见过这等邪术,一个机灵的弟子本想逃离剑门求援,跑到山下才赫然发现整座剑门已经被结界困住,成了死地。
“娘,我们要去找爹吗?”男孩努力忍住声音的颤抖,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害怕。
“嗯,等你爹爹出关,咱们一起灭了这群妖孽。”襄夫人柔声安慰着,指尖一划剑刃,沾血的剑锋用力贯入地面,布下一道屏障护住男孩。
男孩用力抓住剑柄,襄夫人单手持剑冲入敌阵,衣袂翻飞剑势连环,妄图近身的傀者无不被无形剑气削骨锉肉,就在此时,屏障内的男孩忽然飞奔出去,远远喊了一声爹爹。
围攻襄夫人的傀者同时停手,襄夫人掐诀引雷劈下,硬是在包围中开出一条生路。
“夫君小心!万不可被他们伤到!”襄夫人顾不得注意傀者诡异的发呆,急急向倒提着或刑的苏巍跑去。
苏巍并未答话,反而举起了手中或刑,双目迸发出奇异的红光。
襄夫人陡然停住脚步,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她缓缓回头,那些还能站立的傀者保持着和苏巍一样的姿势,高举的武器接着缓缓持平,齐齐指向襄夫人。
“夫君?”襄夫人惊骇不已,她扭过头,苏巍的剑指着她的心口,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感情。
接着,血光四溅。
……
“所以说我现在明白我为什么想不起来这个悲剧了。”严厉仰头略带惆怅,在人界生活了二十年让他很难再将以前的自己联系起来。
殷缘听完,心情十分复杂,不禁感叹没有曲折的身世怎么当男主。
“你娘封住了你的记忆把你送出修真界,就是希望你能始终无忧无虑吧。”殷缘往严厉身边靠了靠,火堆暖洋洋的令人犯懒,“她不想你整日为复仇而活,复仇的对象之一还是自己的父亲。”
“是啊,她又怕我哪天忽然想起来,没法自保,就连修为带武器都打包给我,就算我想去修真界混,想报仇也不至于手无寸铁被人欺负。”严厉胳膊搭在殷缘肩上,笑了一声,他有个这么好的娘,可惜他才想起来,可惜他再也不能和她说话了。
殷缘虐点不高,忍不住鼻子一酸,嗓音开始发涩,“苏巍肯定不是故意坑自己门派,说不定玄门弄了什么下流手段控制他,而且那玩意儿只听主人的命令,他死之后还有御风剑门的人和傀者交战,说明还有幕后主使操纵傀者。”
严厉点点头,苦恼地欲言又止。
“我好像记得我见过一个人,大概是在……门主闭关之前。”严厉纠结了一下称呼,“那人穿一身白,倒是没有云袖清那么骚包,他没跟我说过话,但是我有种感觉,这小子一定是玄门的,特别玄乎,而且他跟你挺像的。”
“我很玄乎?”殷缘莫名其妙,他不装神棍好多年。
“我是说长得像,但是我记不清了。”严厉有些烦躁,想不起来的东西太多,毕竟那时候他还小。
殷缘叹了口气,这剧情走到现在这步,全是原著没填上的坑,虽然捋顺了男主的身世,但自己这边的玄门老板还没半点资料,为什么要抢或刑剑也不清楚,正道老大莫名反水黑化,靠谱的前辈身受重伤,简直可以说陷入绝境。
但按殷缘的认知来看,处境坏到一定程度,就差不多该有转机了。
抱着这种想法的殷缘,默默敲了系统开启预知能力。
熟悉的异样感涌上脑海,一瞬间仿佛置身沧海,水天交接的广阔空间都在手中,却让孤独滋生的愈发疯狂,殷缘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接着,更加宽厚有力的手掌坚定的覆了上去。
殷缘猛地睁开眼睛,急促的喘息起来。
“我找到他在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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