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夏道别了温如言,已是累得不行,等到温如言走了才算是松了口气,那个男人和她以往遇到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同,对付起来很麻烦。
她回了院子就趴在那发呆,怀香打来水给她净面,才发现阿七竟然不在了,四下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不由得奇怪,“小姐,阿七是什么人啊?怎么神出鬼没的?”
“她就这样,神龙见首不见尾。”叶瑾夏懒懒的,提不起精神来,冷水浸过的毛巾敷在脸上,人才清爽些,“过一会就回来了,不用管她。”
怀香嗯了一声,接过毛巾扔进盆中搓洗,看到桌上摆着的那本验尸心得录,不由得怔了怔,平时叶瑾夏喜欢看书,而且杂乱无章,棋谱、医书乃至经义,但这本还是第一次见。
不由得联想到今天叶瑾夏验尸,竟然发现了连经验丰富的老仵作都没发现的凶器,感觉好厉害的样子,就是因为和本书么?
怀香怔怔地问道:“小姐,奴婢还是想知道那颗钉子为什么会是凶器诶?”
叶瑾夏愣了一下,旋即拿起那本书,随意地翻了两页,实现停留在书页上,但怀香仍是听到了她清雅动听的声音,解释了疑惑。
“死者在离开月影楼之前便遇害了,之所以还能跑出来是因为遇害离他真正咽气有段缓冲期,会出现这种现象,原因很多,比如中了剧毒;但死者十指干净,口鼻干净,并无黑血,可见不是中毒;
还有一种情况是凶手出手极快,切断了死者的动脉或者心脉,凶手用刀或者剑,且刀身剑身极薄,切断动脉后,表面看似毫无痕迹,约莫十五六息的时间后才会有血从破裂的血管中喷涌而出,造成失血过多而亡,只是这样在验尸时能发现被撑大的伤口,但死者身上并无伤口,所以这个猜测被否定了;
最后一种是用利刃破开死者的小脑,会有一段缓冲期,浑身抽搐、神志不清,而死者冲出来的时候,走路确实是不稳,我当时便有这个想法,否定了前两个猜测之后,我就能确定真正的死因了。
至于温如言,他杀人无数,这种事情比我清楚。”
叶瑾夏说了一大段,也尽可能地用通俗的语言解释,怀香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小姐好厉害,什么都知道。
叶瑾夏将书收起来,漫不经心地说道:“好了,这件事不要说出去。”
“嗯,奴婢省得。”怀香乖巧地应下了,可又忍不住好奇,“小姐,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么多呀?”
“嗯,因为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冰雪聪明,蕙质兰心。”叶瑾夏拽了下文,翻译过来就是四个字——我很聪明。
“......”
“你这个小笨蛋就该干嘛干嘛去吧。”
“小姐......”怀香一跺脚,一扭头,羞愤交加地出去了。
阿七很快回来了,并且带来了叶瑾夏想要的东西。
御史台侍御史已死,在他之前,也死了一个朝廷命官——刑部侍郎。
或许死第一个人还不会有人察觉到什么,毕竟官员那么多,谁还没得罪过几个人呢?尤其刑部也是个挺得罪人的地方,所以被杀也没什么很奇怪的,锦衣卫也没有将其当做很重要的案子处理,但紧接着侍御史也被杀了,也就引起注意了。
叶瑾夏歪着头看外面,指尖沾了水在桌上写字,写了两个名字,正是那两个死者的名字,她勾了勾唇,若有所思地喃喃道:“已经第二个了,下一个会是谁呢?”
锦荷园里,叶昀正和老夫人说着话,说起最近发生的事情,两人对叶瑾夏是越发的满意了,进退有矩,不卑不亢,虽然骄傲了些,可身为将军府的嫡女,身份摆在那,骄傲才是应该的。
叶昀知道老夫人满意这个孙女,说起来,以前真没发觉叶瑾夏有这般伶俐,这次回来,倒是越发地出人意料了。
她垂眸,敛尽万千情绪,将一勺药吹凉了再喂老夫人喝药。
自从上次叶昀对叶瑾夏存的那份心思被老夫人发现了,母女两还因此吵了架,到底还是龃龉难明,叶昀负气离开,住在出阁前的院子,其实就相当于禁足了。
只是老夫人中风,叶昀每天都会去请安,熬药喂药这样的事都不假手于人,这片心倒是极好。
老夫人看到叶昀与自己三分相似的面容,有些唏嘘。
这个女儿继承了她柔顺温婉的外表以及那份倔强,最得她喜欢。
只是......
老夫人心下无声叹了口气,慢条斯理地将药喝完,不再去猜叶昀在想些什么。
叶昀放下药碗,笑了下,“母亲,夏姐儿会开方子,以前倒是没听过呢。”
提起叶瑾夏,老夫人眉眼间也是慈祥的笑意,但说出来的话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夏姐儿是个好的,必定不是池中物呐。”
叶昀表情有些不大自在,笑了下,随意地转了话题。
出了锦荷园,叶昀的表情瞬间就阴沉下来了。
不就是个小丫头,会点医术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叶昀绞着绢帕,非常痛恨老夫人话里话外对她的警告,说什么叶瑾夏不是池中物,就是说袁六郎不够资格娶叶瑾夏嘛,凭什么?
她最是听不得有人说袁六郎的不是,哪怕老夫人并非这个意思,她就是非常痛恨,反倒发了狠地想让袁六郎娶了叶瑾夏,反正,他也喜欢不是么?
叶昀嘴角扬起微妙的弧度,有些阴冷,便是七月灼热的阳光下,她的脸上也是没有丝毫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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