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夏说着声音也低了下去,带着几分不确定和迟疑。
老夫人怔住,她最是了解谨德轩,这些铺子是李娇的陪嫁,李娇在世时,每月盈余少不得也有五千两,怎么可能不足一千?
她心头一跳,立即看向袁氏。
袁氏一愣,咬着牙不敢说话,脸色开始有些发白。
老夫人目光沉了下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李娇的陪嫁铺子收入这几年都是归了府中用度,若是有人从中作梗,那就等于贪了将军府的银子。
袁氏脸色越来越白,忐忑不安地说道:“回禀老夫人,可能是......是这几年生意不太好吧,或许是因为刚换了主母,铺子里的人都提不起精神。”
她如何敢说,那些钱全都进了她的腰包?
叶瑾夏听了这话,不由得好笑,死到临头,竟然还想着将责任推给二房的周氏,简直不要命了。
周氏性子虽然绵软,但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包子,当即冷眼看向袁氏,嘲讽道:“大嫂是在说笑么?”
她顿了顿,笑意不变,“我当家不足一个月的时间,哪有这么大本事?”
叶瑾夏也幽幽地说道:“老夫人有所不知,咱们家可是被下面的人害惨了,我这两日仔细琢磨了那几家铺子的账册,发现不少漏洞,若是按照以往的来算,到我出嫁之日该有二十五万银两进账,可我却发现,账面上竟然不足十万,剩下的那些银子都被那些管事的贪了去,账目在此,请您过目。”
她也只是觉得府里太无聊,心血来潮想去看看,岂料遇上一出大戏,这才动了心思要整顿一番,她的钱,凭什么给这些狼子野心的人?
老夫人脸色阴沉地将账册甩到袁氏身上,袁氏怎么也没想到原本是要问罪叶瑾夏,不仅没让叶瑾夏得到半点惩罚,现在还惹火上身。
她双手哆嗦着捧着账册,越往后翻,越哆嗦得厉害,心下止不住惊恐,明明叶瑾夏一直在庵堂,没学过管家之术,怎么这么厉害?不仅账册上半点痕迹也瞒不住她,甚至连暗账也被翻出来了。
叶瑾夏一脸无辜,她是没有学过管家,可当年阿止连哄带骗地教她怎么看账目,教她怎么拿捏人,当时满心不乐意,可想着能和他单独相处就屁颠屁颠地应下,被他抱在怀里,只是往往说不了多长时间,她就开始不安份。
主要是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她忍不住想要捏捏他的手,亲亲他的脸,反正把自己想到的各种流氓动作一招一式练了个遍,到最后还是招架不住阿止一本正经地吃她豆腐而求饶结束。
现在想来,当时她的阿止可能就已经察觉了不对劲,是在为她铺后路,而她竟然半点也没发现,一直闹腾,也没学得很精,但是对付袁氏还是绰绰有余......
叶瑾夏眼中微热,敛眸掩饰自己的情绪。
袁氏嗫嚅着,“老夫人,老爷,妾身,妾身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不知道你那堂弟在谨德轩当掌柜?还是不知道你匆匆忙忙把几个铺子的掌柜全都换成自己人?”老夫人冷哼,身为一个婆婆最不能容忍的事除了没有子息,就是媳妇拿家里的钱去贴补娘家。
更何况,袁氏还不是明媒正娶的正室,而是从侧室爬上来的,若非当年李氏身子不大利索,又失了子嗣,怎么可能让这么个女人当平妻?最后还爬到了当家主母的位置。
想起当年的事,老夫人心里就直膈应,眼中几乎能冒火了。
“二丫头,那些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何在?”
叶瑾夏微微抬眸,尊敬地说道:“回禀老夫人,夏姐儿自作主张,将这些人罚了,签了卖身契的打了二十板,外聘的则打算送去官府,至于掌柜,我让人押着过来了。”
说话间,谨德轩里的几个伙计就押着个五花大绑的人上来,见到屋子里的人,他就乌拉乌拉地叫了起来,“妹妹,救命啊!”
袁氏的脸一黑,怒道:“放肆,还不快放开舅老爷?”
“呀,还真是夫人您的弟弟呀,我还当大姐逗我玩呢,袁家也是大家族,在朝为官者不在少数,怎么会在谨德轩里当掌柜呢?”叶瑾夏顿了顿,眼底狡黠的亮光一闪而过,阴仄仄地说道:“而且夫人有所不知,今儿个我差点还被他扭送去官府了,您说,这欺人的本事究竟和谁学的?”
叶瑾夏话里字字都很恭敬,但是组合在一起听在耳朵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着实刺人。
袁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却听见叶瑾夏微冷的嗓音,“不过,谨德轩的师傅和伙计状告袁掌柜这几年贪的钱可不少,足足有十万两,今天我看账本的时候还发现,掌柜经常拿谨德轩里的珍宝去送人。
不仅如此,春姐儿也带着厉王爷随意拿店里的东西,也不是我心眼小,可谨德轩里的进账一月不如一月,王爷他们随意拿的东西就是上千两的玩意,就是进账多了,按他们那种拿法,也撑不住啊。”
袁氏脸色更黑,银牙一咬,喝道:“不可能,一定是污蔑!”
“是么?”叶瑾夏柔柔一笑,甚是委屈地说道:“若是袁掌柜没贪,这亏空的十万两银子去哪了?总不能是长了翅膀飞了吧?”
她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袁氏,柔软的声线染着化不开的冷意,“店中的其他师傅和伙计纵使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贪了这么多银子而这个做掌柜的却无半点察觉,夫人您说是也不是?”
袁氏脸色极为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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