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昶没说话,眼神却越发阴沉,袁氏心下一喜,佯装怒道:“与谁约好的?”
“与,与......”张全福嗫嚅着没说,似是很不愿将那人供出来,闪躲的模样惹来叶昶更加不喜,沉声道:“说!”
叶昶征战沙场多年,不怒自威,如今已是动了真怒,那气势光是看一眼就能吓死人,哪是张全福这种庸碌小人能承受得住的,他浑身一抖,像是豁出去了一般,凛然道:“是,是二小姐。”
“什么?”叶凝香似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竟然又夏姐儿?”
一个又字,让在场的人都想起了那年秋天的事,叶瑾夏也像现在这样,百口莫辩。
“住口!”叶昶气得不轻,脸色发黑。
袁氏则是一脸震惊,半是惊疑地说道:“满口谎言,二丫头怎么可能与你暗通曲款?更何况,叶府这么大,你一个外人如何进得来?”
张全福梗着脖子,理直气壮地说道:“小人才没有胡说,虽然小人家里穷,但长相端正,也读过几年书,前几日二小姐在后厨见了眼睛都直了,也是情投意合,小人这里还有她给我的信呢,就是约小人今天酉时来碎雨阁见面,小人还给二小姐回了信,但因为等了太长时间小人才在府里走动,没想到在这里就遇到了二小姐!”
叶瑾夏在碎雨阁里设了小厨房,平日里的粮食米面都是从后厨拿,经张全福这么一说,众人的眼神又有些变动了。
叶昶快要气疯了,心里已经给叶瑾夏判了死刑,看张全福的眼神也越发冰冷,像是看着一具尸体,让张全福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求饶道:“二小姐,救救我,快些告诉老爷,你是约着我的啊!”
“住嘴!”怀香瞪着他,恨不得上去扇他两耳光才好,“明明就是你突然跑出来偷了我们的荷包,还对我家小姐胡言乱语!”
“你胡说!”
“你......”怀香瞪着张全福,颇有些咬牙切齿,对于张全福这样的无赖小人,她再好的口才都没用,更何况,现在袁氏明里暗里不知道递了多少把刀子,叶昶已经压不住火气,冷冷地喝道:“全都闭嘴!”
怀香咬了咬牙,站在一边,非常不忿,张全福撇了撇嘴,立马安安分分地跪好了。
袁氏看了眼在场的人,哪怕是老夫人,脸色都不大好看,她眯了眯眼睛,继续火上浇油,“口说无凭,信呢?”
张全福立即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袁氏,罔顾叶昶难看的脸色,继续添油加醋,说什么要他们成全之类的话。
袁氏装模作样地看了一遍信,立马瞪着黄莺,怒道:“黄莺,跪下!”
黄莺不解其意,但很乖地跪下了,听着袁氏在那数落:“我派你贴身伺候三丫头,是让你好好照顾她,学学府中的规矩,现在竟然私通外男,做下这等不知廉耻的事情,你可知罪?”
黄莺眼中立即充盈了泪水,怯怯地看了眼叶瑾夏,一咬牙,十分委屈地说道:“可小姐是小姐,想做什么,奴婢也劝不住,夫人不能怪奴婢呀,刚刚小姐也是想把这个人扭送到外堂,可没想到动静太大了,赵嬷嬷一过来,就.....”
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叶昶冷硬的表情现出了一些裂缝,偏头淡淡地看了叶瑾夏一眼,眸子深处沉淀着阴沉沉的风暴。
叶瑾夏垂眸,一言不发。
怀香急了,黄莺刚刚也在场,自然也知道这个叫张全福的男人是多恶劣的人,明明就是登徒子一个,黄莺竟然还说是叶瑾夏的吩咐,这分明就是故意想要污蔑叶瑾夏。
她好几次想要申辩,可叶瑾夏都是一副淡淡的模样,似乎胸有成竹,怀香不解其意,不甘地退到了一边。
袁氏眯着眼睛,忽而眼风骤然凌厉,指着黄莺怀里露出半个角的信封,厉声道:“这是什么?”
黄莺还想遮掩一番,袁氏却是甩了她一个耳光,她被打蒙了,摔在地上没爬起来,那封信就掉在了地上,信封上“夏姐儿亲启”几个字尤为刺眼。
叶昶置若罔闻,只看着黄莺和张全福,目光越发阴冷,袁氏立即凑上来劝慰道:“老爷,这中间肯定有误会,二丫头在庵堂待了那么久,清心礼佛,定然是早已知错,必定不会做出这等不知廉耻的事!”
叶瑾夏将这段所谓的供述全都听完,尤其听到袁氏那明劝暗讽的话,嘴角勾起嘲讽的冷笑,袁氏还真是句句不忘提醒叶昶当年那段“冤案”呐......
老夫人看看叶瑾夏,又看看盛怒的叶昶,也是不知道能说什么才好。
“来人呐,把这个叫张全福的外男打一顿扭送出去,至于夏姐儿,”袁氏见众人还处于一种比较懵的状态,立即摆出一副慈母的模样,教训叶瑾夏,“你也太不懂得自爱了,怎么可以又做出这样的事?回去抄《女诫》五十遍,没有悔改之前不得离开清风苑半步!”
“夫人,我看二小姐似乎更想去庵堂,那里......”林姨娘适时地插了一句嘴,忽然轻笑了声,掩嘴不说了。
林姨娘的意思是庵堂比府里戒备松散,可有的时候,点到即止会更有效果。
叶昶脸色微变,似是想到了什么,勃然大怒:“来人呐,把二小姐送回房,没有我的命令不得离开半步!”
叶凝霜看了看叶昶铁青的面色,再看到叶瑾夏淡漠森冷的眼神,不由得生出一种古怪的情绪,小声地为叶瑾夏辩解了一句,“二姐才刚回府,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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