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的风俗,人死后下葬当天和头七当天,来往的宾客是最多的。如今老李家的院子里,已经挤满了人。
白天,由三伯公来主持仪式。头七的仪式倒是与下葬那天差不多,但又更复杂一些。先是按照辈分来分清楚祭拜的顺序。倘若李氏家族还有比李老夫人辈分长的人,那么这个人可以有权利不参加祭拜仪式,但是李老夫人的子孙后代,则必须要参加。先按照直系和旁系亲属进行划分,再按照男女辈分顺序作为划分。
身为李老夫人唯一的儿子的老李,自然是仪式当中,第一个行祭拜礼的人。
只见三伯公在院子里正对着灵堂的位置,设一桌子,桌上摆放好香炉和空置的酒杯,左右两侧又各设一堂,摆放相同。一切就位之后,便见三伯公拿出家谱,先进行宣读。宣读完了之后,高喊老李姓名,老李需上前来,跪下听读。三伯公朝桌上的每个空酒杯里倒入些许酒后,点上三根香,插在了香炉当中,之后便让老李行祭拜礼。这里的祭拜礼有个讲究,那就是“三跪三起”,每跪下一次,磕完了头,就要站起身来,然后再跪再磕头,再起身,如此三次。之后又各自朝左右两侧的案堂行同样的礼,最后则是答谢来往宾客,朝唯一没有设立案堂的方向同样行此礼。
老李的祭拜礼行完之后,由老李的妻子后辈等上前来,行祭拜礼。总而言之,如此一趟一趟下来,这祭拜礼程序复杂,耗时长。村民们倒是乐呵,毕竟看热闹的不嫌事大,买一包瓜子,坐下来,边吃边看,再顺便与身旁的人聊聊天。
黎子平和张太胜此时也坐在院子里看着,却见黎子平手肘碰了碰张太胜,问道:“你们那个村子的习俗与这也一样吗?”
张太胜摇了摇头,道:“不太相同,我们那个村子的仪式倒是简单得多,就是儿子女儿先行祭拜礼,行完了其余旁系子孙上前来行个礼,做个样子什么的,就结束了。”
前文书有说到,旧时海南经济不发达,交通不便利,所以这里村落众多,并且风俗习惯也大不相同。但这当中,很大原因也是因为多民族化的因素在其中。据说最早进入海南的,是黎族,之后是回族和苗族,最后才是汉族。虽然后来汉族人口众多,但相互之间风俗的差异性有时候也对各地方的人们造成了不同的影响。
黎子平道:“你觉得这些东西,有用吗?”
“啥东西?”张太胜装傻充愣。
黎子平白了他一眼,道:“就是这些各个村子不同的祭拜等仪式。”
张太胜笑了,道:“当然有用。”
“有用?”黎子平有些疑惑,道:“既然都有用,那为什么许多村子在这方便的差异性却很大呢?”
张太胜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按照我的看法,是每个地方的人所熟悉并且延用下来的风俗习惯,已经成为他们骨子里的一种东西,这种东西可能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出现减少等情况,但这套东西在他们所处的时代却是最管用的,说白了,这村子里死的人,他就算化成了鬼,他也只认这套礼仪,一旦你用其他村子的礼仪习俗来给他做祭拜,就容易惹怒于他们,并且对于他们来说可是大不敬。”
黎子平听完,似乎明白了一些,说道:“也就是说,这人死后虽然是变成了鬼,但是他所认定的那一套东西,却是他活着的时候所认定的,没办法改变。”
“非常对。”张太胜看着黎子平,一副“小子你终于开窍”的表情,让黎子平恨不得跳起来就给他一顿爆揍。
待老李家的头七仪式做完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炎热的太阳当空照,酷热当头倒是让人难耐。此时还不到宾客们离开的时候,按照这里的风俗习惯,主人家需做好饭菜,给到来的所有宾客吃,当作是感谢宾客们来送李老夫人一程。当然,这吃也不是白吃的。旧时候,有一风俗延传下来,那就是贫穷人家有人去世,邻里乡亲们都会多少给一些钱,当做帮忙安葬的费用,也等于是给自己积一份阴德。这一习俗延续到今,成为了海南必不可少的风俗习惯之一,就跟喜事要给份子钱一样正常。
在海南某些地区,结一次婚,或是家里有白事,常常一趟弄下来,不仅可以风风光光,反而还能赚一笔礼金。最夸张的就是海南的回族人,他们凡是结一次婚,来往宾客所给的礼金,加起来最少都是四五百万,最多的能有几千万。作者本人就有一个回族朋友,结婚的时候礼金收了二千多万,结完婚马上就买了辆保时捷。当然这段说的可是现在这个时代,那个年代要是有个几百万,估计可以达到举国上下人神共愤的程度了。
撇开题外话不谈,张太胜让人准备了一大盆满满的面粉,还有削了的椰子枝叶。见过椰子树的人都知道,树上分长出来的树干是有弹性的,可弯曲,树干上面长出的椰子叶,是细长的。按照我的理解来看,海南没有柳树,所以柳枝打鬼的事情不会发生,那么就势必要有一种能做代替的东西。而这样东西,就是椰子树的枝叶了。一般情况,先折下一根树干,然后用刀将首端大块的枝干砍去,只留下中间和尾端细长的部分,再拔去些许细长的叶子,空出的那部分,可用作手柄处,最后取来无根之水,也就是清早山林里的露水,之后将符咒烧开放入水中,再洒在椰子叶上,就有了驱邪避凶的功效。除此之外,张太胜还让人准备了一面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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