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如雪的白玉石铺就的地面上倒映出一圈人影。
那白玉石被裁成花瓣状,雪玲珑花的花瓣,七个花瓣围拢,拼凑出一朵朵大大的雪玲珑花。
从门口开始,一个一个少女紧紧挨坐成一圈儿,一张张花朵般的粉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大家鸦青色的脑袋凑在一起,原来是在评比各自戴在手上的腕串儿。
“哎呀,晴姐姐这个看着挺新奇,竟是我们没有见过的材质?那是什么做成的?”一个粉衣少女瞅着身边的红衣少女,忽然提高了调门喊,她的声音里明显带着一点夸张的赞赏。
这声调里有点讨好巴结对方的意思,大家都听出这巴结了,但是没有人敢说什么。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凑到红衣姑娘身上,瞅着她雪白腕子上一串无色透明的圆珠,那圆珠透明无色已经极为难得,形状更是奇妙,一颗一颗的珠子圆润得就要浸出水来。
在这一串圆珠的映衬下,红衣少女的一段手腕越发显得雪白凝脂,简直赛过了天然的上好羊脂玉。
被称作晴姐姐的姑娘被众人瞩目,脸色有些得意,故意把袖子往起捋捋,让那玉串儿露出全貌来,叫姐妹们一次看个够,她自己呢,心思却好像全然不在眼前这帮姐妹身上,而是在另外的地方。她乘着大家看腕串儿,抬起目光,向着靠墙的那面床上望去。
白玉床,雪蚕丝被,雪凌棉的绣花枕,枕上直挺挺躺着一位男子。
从少女们这个方向看过去,男子刚刚长成,身材硕长,发丝乌黑,一根白色丝带松松挽住的乌发散开,随意披散枕上。
一位面容稚嫩的侍女在枕边替男子打扇,轻柔地扇着和风。
淡淡清清的天香徐徐从屋角的瑞兽嘴角溢出,室内空气清新松爽,令人身在其中只觉得说不出的心旷神怡,懒洋洋只想靠住软枕小憩一会儿。
“哎,晴姐姐你这是大舵主刚从南边带回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好材质做成的呢?”粉衣少女再次巴结。
对面的一个蓝衣少女淡淡扫一眼红衣少女,她圆脸长眉,显得要比别的姐妹早熟一点,她目光顺着红衣少女悄然游走,逮住了红衣少女注目的地方,是白玉床上那个男子。
蓝衣少女嘴角悄然暗笑,却不动声色,轻启小小红唇,“大舵主带回来给最心爱女儿做礼物的东西,肯定不是一般的材质,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哪里能够认出是什么做成的呢,晴妹妹难道不打算说出来叫我们大家也开开眼界?”
床上男子依旧横躺,不见有丝毫动静,没有醒转来的迹象。
难道要一直沉睡下去?
红衣少女眉头暗皱,心思沉沉。
真睡着了,还是在装?
“哟,晴妹妹,想什么呐那么出神?”
左边的玄衣少女抬手在她面前一晃,咯咯笑着推了一把。
红衣少女陡然惊醒,意识到自己失态,顿时羞红了脸,但是她反应极快,把手腕子软软一抖,声音里带着微微的恼意:“也不是什么名贵难得的好玉,南方甜玉,父亲说他喜欢这腕串儿上珠子琢磨得圆润才买了。”
“啊,甜玉?”众人一起惊呼。看来大家不但知道甜玉是什么,而且知道这甜玉价值不菲。
少女们大惊小怪的同时,纷纷抬起手腕,每个人手腕上都带着一串亮闪闪的腕串儿。
在这里,腕串儿是每个女孩子必不可少的饰品,已经成为一种身份的象征。
但是每个人的腕串儿制作材质和造型,又是十分不同的。
看菜下饭,量体裁衣,自然是家境富裕的女孩儿佩戴上好的名贵腕串儿,贫寒人家的女儿只能勉勉强强置办一个千堆山上石头雕刻的腕串儿。
“姐姐,你这个果然是甜玉吗?我听爹爹说过,甜玉如今十分金贵难得,千金难求呐——”一位绿衣少女凑近说,一脸艳羡。
“我还以为自己这个是最好的呢,原来晴姐姐的才算最好的。”淡蓝色衣衫少女有些失落,同时举起手狠狠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那上好珊瑚雕琢的腕串儿在雪白手腕上发出红艳艳的光,这光泽曾经耀红过姐妹们的眼,大家羡慕不过,想不到现在终于比一串甜玉腕串儿比了下去。
“我这个羊脂玉的也不值钱了——”有人噘着嘴巴闷闷不乐地看着自己的手腕。
“小鹿你那个翡翠石的也不算什么珍稀的了。”
“还是大舵主疼爱晴姐姐,我们当中晴姐姐永远都是最受大人宠爱的。”
少女们像一群碎嘴麻雀,叽叽喳喳地浅浅淡淡地说着笑着评比着。
只有一个灰衣少女显得迟钝,不以为然地扭着头,“甜玉,那是什么玉?我怎么不知道?难道比羊脂玉还名贵?”
“你呀——”粉衣少女猛推了灰衣少女一把,“你真是孤陋寡闻,连甜玉都不知道,嘻嘻,这么孤陋寡闻也敢来白师哥的白玉堂凑热闹,不怕他醒了笑话你!”
大家一起嘻嘻哈哈地笑。目光齐刷刷都投向白玉床。
其实大家来这里哪是为了比什么腕串儿啊,都是为了近距离接触一下白师哥。
这时候枕上的男子忽然睁开了眼。
“呀,大少爷醒了——”侍女轻轻低呼,手里的扇子丢在一边,一只纤纤玉手伸过来要搀扶她家少爷。
白莲果然已经睁眼了,但是他一睁眼就赶紧冲侍女挤眼睛,一边挤眼,一边抬手要在嘴边做一个嘘声的动作。
他想示意侍女别嚷嚷,他不想让人知道他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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