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钱启博离开之后,庞家父子对李富贵提醒了起来。
庞大力说道:“富贵呀,这个钱启博一向看不起我们,你怎么还答应他了?”
李富贵叹息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时候,再说了,这一次的宴会,来的都是名士举子,难道钱启博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耍赖么?”
想想也是,他钱启博怎么说也是名门之后,虽然只是钱家的一个外竖子,但是在杭州这一带,还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况且这一次来的人多是东南一些名士之流,而且还有今科举子,这些人重视名声,难道还能耍赖不成?
庞大力也知道李富贵如今的压力,好好的一座酒楼,在叶衡离开一个月不到,便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他心里自然也着急,便想赌这一把,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既然理解,便只能全心全力地帮助李富贵把这次的酒席办好了。
为此,庞大力还打算把自己的女儿从王为源那边给叫回来帮忙。
一家子,加上酒楼的几个人,便开始忙碌了起来,买菜、洗菜、切菜,而庞铁头还带着几个小二一起将酒楼里里外外都擦拭或者是用水冲洗一遍,让整座酒楼看起来清爽干净多了。
为了准备这一次的筵席能将富贵酒楼的牌子再次给打响,李富贵可谓是煞费苦心,光是准备这些菜式的材料,便花了几十两银子,这已经是富贵酒楼目前所有的存项了!
虽然说前段时间富贵酒楼火的时候,确实是赚了许多银子,但是盘下酒楼然后又翻新和扩建了两次,也将酒楼的银子花得差不多了。
更何况,造纸作坊那边的开销也在酒楼这边支取的,陈尧佐虽然也关心造纸作坊,但是在纸没有出来之前,这种合作关系自然还不能完全定下来!
也就是说,李富贵为了这次宴会,是孤注一掷了!
第二天下午,正是将要日落西山的时候,钱启博果然带着客人上门了。
筵席也准备好了,整个富贵酒楼可谓是热闹无比,钱启博带来的人只怕是不下百人,都是书生文人的打扮,也有一些打扮得放荡不羁的,这些人……便是钱启博口中说的fēng_liú名士。
至于那些举子,也确实像是这一次杭州府中举的那些人,不过好像他们也没有什么名气,衣衫也没有特别华贵的,庞铁头疑惑了起来,在招呼他们的时候,便留了一个心眼,趁着有人喝得高兴的时候,便试探着问道:“各位老爷如今都高中了,不过小人听说这次濮家的大少爷得了头名解元,不知道他来了没有?”
“濮家大少?”
那人许是多喝了几杯,含糊地说道:“这酒也太烈了吧?喝得我头晕晕的……咦?是你刚才问濮家明的吗?呵呵……人家是谁?怎么可能和我们这些出身寒酸的士子搅和在一起呢?不止是他,就是那些出身稍微好一点的,名次稍微高一点的,这次都没有来……”
“啊?”
庞铁头震惊了,难道说……这次钱启博叫来的人,都是一些没有钱的主儿?
感觉到了一丝不妙,不过庞铁头倒也不笨,并没有把心里的疑惑和担心的样子给表现出来,而是又试探性地问道:“哟,那边那些名士,倒真是fēng_liú不羁,哈哈……”
说到那些名士,这个自称出身寒酸排名底下的举人便又不屑了起来:“什么名士?不过是一个沽名钓誉没有什么学问的家伙罢了,真正的名士,还能到你这里来?”
“啊?”
庞铁头此刻的内心,是震惊的、迷茫的、愤怒的。
他震惊的是,这个举子的话里面透露出来的讯息;迷茫的是,钱启博玩这一手到底是有什么用意;愤怒的是,现在他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一次只怕钱启博是真的没有安什么好心,富贵酒楼很有可能要倒霉了!
……
濮园中,闲坐在凉亭中,看着自己那个如天仙一般的妹妹,独自欢快地荡着秋千的样子,濮家欣抿了一口茶,开心地笑了起来。
这一个多月以来,濮家静俨然如换了一个人一般,以前的她终日只是坐在轮椅上,想的也只是听天由命,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开心地笑过。
当然,濮家静每天都坚持按照叶衡教她的方法来锻炼,还有坚持喝叶衡为她调制的那种有助于增强身体的药。
现在,濮家静不但可以不需要轮椅了,甚至连续做好几次广播体操都是没有问题的,还能偶尔蹦蹦跳跳的,哪里还是以前那个坐在轮椅上面看起来暗无天日一般的少女?
自己的妹妹能有今天,濮家欣当然是高兴的,但是……这样的情形又能坚持多久?
想到这里,濮家欣摇摇头,觉得有些烦恼。
她烦恼的,自然是叶衡了。
濮家静如今能这么开朗,身体也好了起来,这都是叶衡的功劳,而濮家静的精神支柱,支撑着她能有今天的,也是叶衡。
一旦……如果……
濮家欣在烦恼着,要是将来叶衡这个精神支柱,在濮家静的心中破灭了,那会怎么样?
这样的情形,濮家欣想想就觉得头痛,偏偏在经过那一次的会面之后,现在叶衡与濮家的关系,也变得尴尬了起来。
正在濮家欣烦恼的时候,她的身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看,濮家欣笑了起来,问道:“哥哥今日怎么有空,到这临安来了?”
“来看看你们……”濮家明笑了笑,然后朝那边荡秋千的濮家静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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