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的再次睁开眼睛,虚幻望着房顶,没有床帏,一张简单的木板床,这已经是他第几次醒来?
想要闭上眼沉睡,却怎么也睡不着。
索性把自己双手枕在光秃秃的脑袋之后。
“虚幻,你醒了。”
一声苍老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声音陌生而熟悉。说是陌生的原因是,说这声音的人他已经有二十多年没见了,说是熟悉的原因是因为,这是他的师父,当年从庙门口捡回来,一直养大的师父。
急忙坐起身,双手下意识的合什,低声的说道,“师父……”
声音微微有些哽咽,有些许颤.抖,更有一点自豪和骄傲。
师父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但他自己知道,一心想要弘扬佛法的师父肯定不知道他硬生生的把大魏王朝皇族度化,让佛教代替了原本的祭祀巫师成为大魏的国教,而他也终于在四十岁那一年成为国师。
问法和尚望着盘腿坐在床上,双手合什,低着头的虚幻,脸上那担忧的神色一闪而过,之后才淡淡的说道,“沈家小娘子的事情怎么回事?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去牵人家的手,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今日红粉,明日骷髅,你还堪不破,太让师父失望了……”
“什么?”虚幻猛然抬头,看向问法和尚,脸色的震惊不像是作伪。
问法深深的看了一眼虚幻,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轻声的说道,“不记得了么?”
“也好,好好养伤吧。”
问法和尚的飘然离去,非但没有让虚幻的心放下,反倒是多了几分惶恐。
他已经确定他重生了,所谓佛前苦苦求了几十年,大魏王朝的国师,虚幻活佛这个称号早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当他终于了无牵挂的选择了坐化之时,却没有想到竟然重生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他不知道!
现在是什么处境,他也不知道。
什么沈家小娘子?
什么牵了人家的手?
这是自己做的吗?
缓缓的闭上双眼,虚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摸了摸自己隐隐作痛的后脑勺,虚幻想要走下床榻,走出房间转转,毕竟,醒来已经两天,他却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你醒了啦……”
一声冷冷的声音传来,虚幻抬起头看到那张年轻的脸,不由的有些感慨的念道,“虚空师弟……”
“我没有你这种淫僧的师兄!”虚空和尚脸色一变,沉声的直接打断虚幻的话,把自己手里的汤药往桌子上一放,转身就走,不过,顿了一下,没有扭过头,直接冷冰冰的说道,“这是方丈给你准备的汤药,快点喝吧,喝完我还要去做晚课呢!”
虚幻望着那甚至连看自己都不想看的师弟,很是感到有些不对劲,想了一下,直截了当的上多傲,“师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能告诉我么,怎么我感觉我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变了……”
“你不记得了?”
虚空猛然转过身,指着虚幻的鼻子,大声的说道,“这个败类,你这淫僧,你这个该下十八层地狱的魔鬼,你竟然不记得了?”
“你这一觉是不是觉得睡着还很舒服?”虚空的眼睛通红的看着虚幻,一点没有出家人的平静谦和。
虚幻的脸色也是一变,自己这个师弟的性情他还是了解的,既然这般说他,那定然是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故,看样子还是自己引起的,只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样的事情,才让自己上一世一直跟随自己传道布法的师弟这么的对自己不齿?
“对不起,师弟,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虚幻想要尽快的知道现在的形势,当然要从虚空这里了解情况,而且看现在这种情况,似乎自己还有很多时间去做别的事情。
未来几十年的天下大势他自己的心里都清楚,这里既是上一世自己的起点,那么这一世,这里也将成为自己踏上人生征途的第一步。
虚空本身跟虚幻的关系就很好,只是因为太过于失望,以至于怒急生恨,其实虚空的这种直爽的性子反倒比其他人要更容易相处。
看到虚幻脸上那真正茫然的神情,虚空不由的双手合什,低声的说道,“阿弥陀佛,那件事,师兄真的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虚幻点了点头。
虚空的脸色很是难看,就似乎是自己一拳达到了空处,让自己的心很是有些揪揪的难受,不过,本身就比较直爽的性子,反倒是有几分大智若愚的说道,“这样也好,师兄,既然已经不记得了,也算是佛祖保佑。”
三日前,沈相公家的独女前来祭奠其母,所谓的沈相公指的便是现在的参知政事沈巽。相公乃是大周对宰相的尊称,只是因为宣和帝已经数年不设宰相,所以沈巽的权势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些虚幻都知道,毕竟自己在这里曾经待了足足半生。沈家是自己所在的这座小寺庙的主要供养,而且每年几次前来拜祭亡妻,作为沈相公的独女沈家小娘子也经常跟来。
原来早已经熟悉无比的流程,唯独这一回发生了意外,沈家小娘子在拜祭完母亲之后,游玩来到了许愿堂。当日虚幻主持,沈家小娘子不过只是许愿抽签,问了一句姻缘如何,虚幻便发疯了一般的牵住沈家小娘子的手,说要带她离开这片苦海……
据说,还抱了沈家小娘子!
虚空说完这些,脸色也是通红的看着面无表情的虚幻,虽然说嘴上说的很是痛恨,可年少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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