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紧封得连扇窗都没有的铁皮屋里,季安没有任何方法计算时间,于是时间便在饥饿中漫长得像是半个世纪一样。
在这日与夜当中,季安只得以窥看亚述的回忆片段辅以本人的说明,作为类似看电影的乐趣。如果这是电影,相信是季安素日最不喜欢的人生记录片,但总是聊胜于无。
而每当季安眼中溢出红光时,他便会在地上打滚,出奇地这个奇葩的方法确实比咬自己要管用。因为在打滚中,封婷卷着被子滚了一圏扮演蚕宝宝的景象总会迷蒙地跳荡在他的眼前。
说起来不知道到底是封婷学他,还是他学封婷。或者两个人相处久了,总会有这样的事情,比如忘了到底是谁先说的口头禅﹑是谁先有的坏习惯......
可是,渐渐的季安感到自己的身体像被掏空了内脏一样,他经历了从极饿到虚弱得连饿的感觉都消失,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打滚。
东西是吃不上了,季安只能在极渴时拿过一旁的大水瓶小口小口止渴,谨慎地吊悬着自己的性命。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距离通关还有多远。
万物俱寂,他仿佛听见自己的心在砰砰直跳,重的时候像打鼓一样,微弱时又似是要长休了一样,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快要死掉了......
季安从昏睡中醒来时,只见自己已置身在医疗室中,那些躺在他旁边的人虽然大多仍闭着眼,但也能看出都是熟悉的脸孔,在那当中便有比他更早醒来的亚朗和口水兵。
季安和其他同伴一样,手上插着输管,被注入营养补给物。
季安不禁又数了数人头,一﹑二......
“十七。”季安最后算上了自己,也不过十七人,也就是说这一关又筛汰了两人。
“在想什么?身体不舒服吗?”亚朗坐起来,关懐地问。
季安皱了皱眉头说:“是不是.....少了两个人?”
还不等亚朗回话,口水兵阴沉地说:“那两个人,出来以后一直大吵大闹,说自己见到鬼了。营里的人便说他们疯了,把那两人带走。其实......”
口水兵只说到了一半,他顿了顿却又闭上了嘴巴,表情似是有所隠瞒,然后又翻身背向季安和亚朗,接着不管亚朗怎么追问,他都不发一言。
这种有口难言的沉默,与口水兵一贯的个性一点都不搭调。
其实口水兵不说,季安也能从他身上那灰暗沉郁的人体光辉看出他的心事——口水兵肯定从死去的“人”口中知道了什么。
季安看了看仍纠缠不休的亚朗,知道现在不是让口水兵尽诉内情的好时机,只好也躺下继续当个暂时的颓废主义者。
不久,季安从前来检查的军医口中得知了一些重大事变。
原来,他们一众预备生不过在铁皮屋里待了五天,当然这只能喝水的五天对于他们而言已足以折腾掉半条人命。
而在这五天里,狼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世事是瞬息万变的,就好比有的人从天堂跌到地狱可能不过是一场车祸的时间,人的命运在一天之内可以绝谷反弹,也可以陷入万劫不复。而世上有的人,他们的个人命运却与民族命运挂勾——比如,马可将军。
马可将军派出的人抓住了六个逃掉的龙族俘虏,偏偏错失了一条漏网之鱼。于是,狼族违反国际协议的证据随着活命的俘虏回到原来的鱼池而被公诸于世,矛头直指向马可将军。
由七大洲组成的联合国派出调查人员介入是次事件,在海岸设了临时国际法庭,点名要求马可将军出席法庭配合调查。
由于事出突然,马可将军仅带上两支精锐部队随行上船。他只想到了联合国代表一般不会以武力介入,却不想龙族人视国际法庭于无物,竟事先在岸边埋伏。
两族在海岸交战,狼族人对上处心积累的龙族人,一下子落了下风,被杀得元气大伤,幸存的一半人只得被逼以游击队的形式零落地潜伏在靠近海岸的宽店山沟上等候救援。
同时,龙族人大举入侵狼族边境,所有部队都紧急调到边防,一时应接不暇,根本无力分神派人到宽店山沟救援。
季安听罢,暗道龙族人这招连环计可真是好样的,先把马可将军和他麾下令人闻风丧胆的两支精锐部队支开,分散了狼族军队的力量,再逐一击破。
那个时候,季安已有不肖预感:国家有“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的说法,也有存亡之际,全民皆兵的说法。本来像他们这样的新人,哪怕是正式通过了无畏派考验,也将接受一连串军纪训练才算是真正从军了,但是如果是这样的非常时刻,只怕临时拉夫是在所难免了。
等到他们从这医疗所离开,大概也就是上战场的日子了。
季安觉得自己就像一头被饲养待宰的小猪崽子,这手上通过输管注入的便是饲料。
果不其然,三天后,正当众预备生才刚感觉自己恢复精力的同时,特务长来了。
特务长年约二十八﹑九岁,比起他们这些毛头小子少了分浮躁,眼神里却依然保有少年的朝气,有种介乎少年和成熟男人之间的魅力。
不知道怎么的,季安总觉得特务长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他尝试集中去回忆,却又徒劳无功,就像看见电视出现了一个不算当红,却串了无数部电影的绿叶一样,明明肯定在哪里见过,却又说不上来他到底叫什么名字,演过了什么。
同理,季安肯定这个人出演过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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