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不寒而栗,心中起疑:她的师父,那个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毫无破绽的人,到底是谁?这胃口,也太大了吧。
好在玉采不在门中,若是他知道自己洞察了石室之谜,可否还会与自己打着哈哈,师徒相称?
为了自己这条小命,为了好心带自己前来的子车腾,安宁得出一条结论:此地不宜久留。
她以最轻的动作,最快的速度翻阅,一心想赶在玉采回来之前,速速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不留下蛛丝马迹。但是,玉采去了哪里,何时回来,她都不得而知。
室中日月混沌,不知昼夜,安宁自小到大,第一次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知道太多,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然而,那一卷卷密宗,却像是诚心与安宁过不去,应有尽有,独独缺了一些尤为重要的人,譬如安宁,譬如玉采,譬如公子瑱,譬如公子琰。尤其是关于她母后有莘昭柔的那一卷,竟然是被人,拿刀生生涂掉的。
这也太草率了吧!能做出这么无聊的事情的,除了长略,安宁再想不出其他人。定是玉采授意他:毁了吧。至于怎么个毁尸灭迹法,玉采并未多言,所以,就是安宁眼前看到的这样,用刀涂掉。
难怪子车腾这么好心,安宁苦笑,决定这就出门,另做打算。
所以,安宁前前后后,在石室中呆了三个昼夜。
凑巧的是,玉采第五日才出现,一如既往,先往安宁的住所走去。
然而并不凑巧,玉采未见到安宁,只是见到苑中洒扫得异常干净,花草摆放得尤为得体。
这丫头,难不成转性子了?这句话从肚子里转悠到玉采嘴里,就成了:“安宁呢?”
“前几日跟着子车将军,去……去……”一个丫鬟胆子大,然而也只是比一般仆从大了一点点,所以话只说了半句,剩下的半句,留给玉采去猜。
“去石室了。”话是玉采说的,不是问的,显然早已猜到七八分。
只见答话那丫鬟,头是越埋越低,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玉采也不管她,转身离去。一路上听闻身后窃窃私语:
“宗主这便走了?”
“刚回来就走,安宁姑娘如果知晓,只怕要伤心了。”
“那日之后,宗主再未来过。”
“谁让那小丫头玩得那么过火,袍子都扔出来了。”
“也对,新鲜劲过了,来了也就打个照面。”
……
玉采只觉耳根嘈杂,懒得理会,径自回房去了。
回房也不清净。
只见那日从乱坟岗回来的路上,自己披在安宁身上的袍子,被洗得干干净净,叠得仔仔细细,整整齐齐地摆放在落塌之处。
“纯钧。”玉采唤来贴身仆从,询问来由。
纯钧只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玉采,从起初安宁与长略相好,玉采横刀夺爱,到安宁扔袍子,而后演变为二人共寝,再到安宁失宠,到如今子车腾插入,玉采安宁双双情变……
玉采闭目,低声说道:“你们这些幺蛾子,都给本座收敛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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