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老夫人看着二夫人那副低头垂听,却死活不肯开口答应的模样,更是气的心肝疼。
好在,她立刻又想到了另外一点——今儿个容慧兰能回来,就是因着三夫人亲自过去请了,容老夫人觉着,既然容慧兰能回来,这自然也是有想要帮衬家里的心的,既然如此……
容老夫人的眼神一动,继续气呼呼的瞧了一眼低头不吭声的二夫人,随即微微垂下耷拉的眼皮——如若不成,她不介意自己亲自去一趟,左右把二儿媳这里瞒死了,说什么也不能叫大房那个废物一家真的把持了容伯府去!
心里有了打算,容老夫人也不再留二夫人在眼前碍眼了。
二夫人只以为容老夫人是不愿再看她,心里松了一口气,也起身欠身后自然的离去了,反正,她说什么都要保证自己女儿的日子过的顺顺遂遂的。
等到二夫人离去后不久,容老夫人院子外就有一个平日负责侍弄花草的小厮悄悄的放下手中的活儿,跑去了二房如今住的院子。
有着如同先前跟秦婉莎报信的下人同等心思的下人,在这个容伯府里不少,哪怕是那种墙头草的,眼见着如今暂时是大房当家,也暗搓搓的想去卖个好,胆子大的,类似这个小厮,也就准备去给自己博个出路。
而秦婉莎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又是鼓励了两句,赏了小厮一串银钱。
实际上,这么一串铜板算不得多,大约也就是这些下人们一个月的月钱的一小半,但有了这么个口子在,那些正在观望的下人们,心思也就开始逐渐活络了起来。
秦婉莎要的,也正是这个效果。
若是真的给赏钱给多了,怕反而会成了那些下人眼中的肉骨头,随便送个口信都能得到高额上次,日后办事儿怕是就不会尽心了。
而现在却不同,这一份赏钱,说多不算多,说少却也绝对不能算少,但就这么个量的把控,就叫这些府里的下人们一个个心中门清,现如今管账的大小姐,可不是个糊涂人。
其实一直在背后悄悄旁观的容章氏对此心里很是妥帖,就连今日早些时候遇见瑾辰贝勒一行人的不快也被她抛在了一边。
而另一头,容慧兰丝毫不知容伯府内之后发生的事情,紧赶慢赶的也终于在天黑之前回到了瑾辰贝勒府。
一回府,容慧兰就直直的朝着瑾辰贝勒的书房而去。
这些日子,瑾辰贝勒除却后院,最多待的,也就是他的书房了。
待容慧兰走近,一眼也就瞧见了瑾辰贝勒身边的贴身小厮正守在书房外。
眼见着容慧兰来了,小厮面上也是一愣,不过却还是挂着笑脸几步朝着容慧兰走了过来,同时也不动声色的将容慧兰的步伐拦在了书房之外:“小的给福晋请安,福晋从容伯府回来了?”
容慧兰不是没有瞧出小厮拦阻她靠近书房的意思,若是往常,她也根本不会靠近一步,可是这一次——
“让开,我找贝勒爷有要事相商。”容慧兰语气微沉的如此说道。
小厮面露为难,正要说几句话把容慧兰支走,却是又听到了书房内瑾辰贝勒的声音:“让福晋进来。”
一得到瑾辰贝勒的首肯,小厮立刻也不拦了,更是十分热情的将容慧兰引进了书房。
但至于容慧兰身后的那些随从,小厮正打算轻声劝说容慧兰把人留在外面时,容慧兰竟是先一步开了口,对着那些人说道:“你们在外面等着。”
随即,便走进了书房内。
小厮松了口气,同时也颇有些好奇,这位新福晋究竟是有什么话想要同贝勒爷说。
重新站回门边守着,小厮的心里也不由的把今日见到的秦婉莎与刚刚进屋的容慧兰做了一番比较——呃,虽说他们福晋的气度更有大家贵女的样子,但是今日看着,那位容伯府的嫡小姐,却也是耀眼的很呐。
书房内,瑾辰贝勒正在一副画上提着最后几个字,待到容慧兰走近时,他也正好收了笔。
容慧兰本是没有什么心思多看瑾辰贝勒作的画的,但是目光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扫到了一些。
却见那画上,是一个美人旋身的背影,看不清面貌,却能见到那衣魅翩翩的样子,很是勾人,但是与之相对的,瑾辰贝勒在其上提的诗句,却是讲述前朝一位多情女子在两个男人之间徘徊,最终落得个凄惨下场的诗词。
容慧兰一时间不明白瑾辰贝勒这幅书画究竟是什么意思,而瑾辰贝勒却也没有想让容慧兰多知道什么。
“福晋从容伯府回来了?岳丈二人可好?”瑾辰贝勒用一旁的清水洗了洗手,口中悠然的问着容慧兰。
容慧兰原本跑远的心思立刻从画上回归,同时看着瑾辰贝勒咬了咬牙:“妾有件事情想要求贝勒爷。”
瑾辰贝勒一挑眉,面上似有意外,心里却是明白容慧兰想要求他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你我夫妻,何事需要用到这么个求字?”
如若可以,容慧兰其实也是不想把娘家的事情多说给瑾辰贝勒听的,但是此刻,她也已经没了办法,总不能真的让她爹娘就这么受那一家人的孬气去!
“其实,今日我……”容慧兰双手紧紧的攥着手绢,带着些窘迫的把今日三夫人来请她回家,到她等了许久,终于见到秦婉莎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尽数说了出来。
越说,容慧兰的眼神里越是带上了一抹祈求,目光死死的盯着瑾辰贝勒,宛若瑾辰贝勒就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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