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前,姜荞握着手中的休书,眼泪一滴一滴落下,顺着脸颊滑落在刺目的红色喜服里,转瞬消失不见。
如今距她被休弃已经三个月了,距她与九千岁的婚期也已经三个月了,晋安却始终没有露面。难道他当初说过的话都是骗她的?姜荞捂着胸口,只觉得一阵闷疼渐渐透入骨髓,谢晋安,你果真是要负了我么?
还是说,这一纸休书,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骗局?
姜荞很想冲出去到谢府问个清楚,却知道这只是她的幻想,大伯他们是不会让她出府的。想起大伯说的那些话,姜荞只觉得从骨子里发凉,纵使再不愿意,她也必须活着进入魏府,嫁与那个传闻中能够一手遮天的九千岁为妻,换取姜家的进取机会。
府外的鞭炮声,锣鼓声越来越近,姜荞咬着嘴唇将眼泪悉数收回。便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姜大伯的声音:
“荞荞,我知道你很不乐意,可时间已经过去三个月了,谢晋安却始终不曾登门,所以,你必须乖乖的上了魏府的花轿。你也不要怪大伯无情,我姜家如今地位低微,也反抗不得九千岁那样的人物,姜家好歹也养了你一场,且以你的身份能够成为九千岁的正妻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好了,魏府的花轿已经到了,你好好的收拾一下,即可便会有人来接你,去了魏府,要多多想着我们姜家,只有姜家好了,你在九千岁跟前的日子才会好。”
门内,铜镜前,姜荞看着镜中的自己,豁然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魏府的花轿如今已经上门了,谢晋安……你到底是在骗我。想来你也认为,我姜荞这样一个被你休弃过的女人能够嫁给权倾朝野的九千岁为妻,便是上辈子积德了吧?
听见外面喜娘的声音,姜荞袖子的里手紧了紧,便听到了推门的声音,喜娘说了什么话姜荞已经听不到了,只是恍惚的由人扶着出了姜家大门,被送上了花轿。
“姜家真是好命,竟然能攀得上九千岁这样的人物!”
“你这话说的,要我说最好命的该是姜家这个女儿,被谢家休弃了,竟然还入得了九千岁的眼,嫁给九千岁为正妻!”
“你们说的这些都不算什么,我听说三公主曾对九千岁有意,却被当众拒绝了不说,还被九千岁的人扔进了湖里,差点没被淹死。”
“你们都落时了,我听人说九千岁为了娶到这姜荞,竟是甘愿一生一世,只娶一妻!”
……
轿子里,盖头下的姜荞听着外面围观人群的话,咬着唇吸了口气,将眼眶里的泪水逼回去。风吹过,撩起帘子,姜荞看到魏疏璟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面,回头看了一眼花轿,精致近妖的眉眼充斥着喜意。
姜荞看不懂魏疏璟的神情,也不明白晋国想要嫁给他的女子那么多,为何他偏偏选中了她——一个被夫君休弃的女人。
直到拜完堂被送入洞房,姜荞还在恍惚之中,她总以为谢晋安会在某个时候忽然出现,然后兑现他对她的承诺,可直到最后,魏疏璟送完宾客进入喜房,姜荞才渐渐的死了心。
“荞荞,我终于将你娶回家了。”
眼前一片豁然之后,姜荞看到了魏疏璟眉眼如妖的脸,听到他这样说,姜荞想笑,她和权势滔天的九千岁何时这样熟络了?
魏疏璟脸上的笑意似乎从未下去过他端起桌子上的合卺酒放在姜荞手里,与她交握着手臂,他看着她,忽而笑了,“荞荞,我知道你心里还念着他,可如今你已经是我的妻子,试着想想我好吗?”
姜荞默然不语,袖子里握着的手松了又紧。
辛辣的味道入喉,姜荞也丝毫不敢有一丝异常表现,她的视线紧紧地跟随着魏疏璟,眼底有着深深的防备。
合卺酒之后,便是夫妻之礼。姜荞不是第一次成婚,却并不想与这个男人有那样的关系。
“荞荞你这个样子,像只要炸毛的小猫咪。”魏疏璟自然瞧出了姜荞眼底的防备,不由得笑了笑掩饰住心里的失落,荞荞她还是不愿意嫁给他的。即便他用尽了手段得到她,也仍旧得不到她的心。
姜荞不语,魏疏璟的话里总是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她无法理解,也不想理解,她只希望今夜赶快过去。
魏疏璟能够用短短十年的时间从一介白衣爬到九千岁这个位置,手段与心性自然是不可小觑的。他抬手脱掉喜服,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灼热的目光一直未曾离开姜荞片刻。
见他这样子,姜荞心底一片紧张,袖子里的手紧紧地握住被她藏在袖子里冰冷的剪刀,刺骨的凉意顺着手指蔓延到心里,姜荞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当魏疏璟灼热的呼吸扑在脸颊上的时候,姜荞再也忍不住了,袖子里的剪刀狠狠的刺进了身上男子的胸口,浓郁的血腥味传来,然后她看到魏疏璟依旧含笑的眉眼,他看着她,莫名的让她感觉到了一种揪心的温柔。
“荞荞,能死在你手里,我很开心,但是,”他咳出一口殷红的鲜血,目光执着的看着她,“荞荞你陪着我好不好?黄泉路太黑太冷,一个人,我会害怕。”
姜荞最后的意识停留在魏疏璟妖异的容颜上,只觉得心脏传来一阵剧痛,喉间便涌出一股腥甜的液体意识陷入一片黑暗。
“呼呼……”
姜荞从梦中惊醒,蹭的坐起身,抬起还有些肉呼呼的小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瞪大眼睛瞧着奶娘嘴里十分喜庆的大红色纱帐,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方才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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