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翘咬了咬唇,为掩饰心中尴尬,拈了一粒白子,率先在棋盘上落了一子,装作不经意道:“就那个……嗯……乞巧……”
孟景闲第一次憋不住笑了出来,随即在她的怒视下敛了笑,也落下一粒黑子,问道:“哦,怎么?公主要给乞巧说媒?”
又是“说媒”二字……楚千翘头疼地摇头:“本公主并无什么闲心……只是乞巧这么大了,也该……嗯……婚配了。”
“婚配?”孟景闲被她的用词逗笑,摇摇头道,“眼下乞巧并无婚配良缘,难道……”末了,意味深长地看向她。
楚千翘瞪他一眼,决定不再理会他,眼睛放在棋盘上假意思考,嘴里自顾自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乞巧与七夕均无婚配,虽说猫狗不是一族类,然而终究……雄雌有别。以前是我没注意到这点,时常将乞巧带去飞鹤宫,日后乞巧从清心宫出来,你便直接带回去吧。”
孟景闲看着她一本正经却状若无意的样子,心里莫名柔软起来,这个小姑娘以为自己足够成熟坚强,其实骨子里还是一派天真烂漫,竟真心地为猫狗的“婚配”操起心来。
窗外的余光正落在她低敛的睫毛之上,秋日细碎的阳光折在她肌肤上,如同一块精致而细腻的美玉。
他趁她低眉的时候痴痴地凝视她,直到她从棋盘上抬头,他才迅速收回目光,恢复惯常的模样,笑道:“微臣瞧着,乞巧和七夕甚是要好,若是强行分开它们,想必公主心中亦是不忍。不如……微臣替乞巧向公主求个姻缘。”
“什么姻缘?”楚千翘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公主一向聪明绝顶,该明白微臣的意思。”孟景闲指尖捻了一粒黑子,在棋灌边缘轻轻敲了敲,眼睛看向楚千翘的白子,示意她该走下一步了。
遭这么一提醒,楚千翘回过神,匆匆下了第二步。
孟景闲紧随其后又落了一子,继续道:“乞巧与七夕自相识后,亲密无间,感情甚笃,微臣不信公主看不出来,分明可以成就一段姻缘,公主又何必棒打鸳鸯?”
“可是它们……”
“难道就因为两者族类不同,便是相爱,亦不能相守?公主难道是这等拘于小节之人?”
一顶高帽子扣下来,楚千翘有些懵,可是她很快反应过来,反问道:“你又怎知它们是真心相爱呢?或许只是玩伴而已。”
“乞巧虽不会说话,并不代表没人懂它——公主你信不信,若是从今以后不让它再去见七夕,它会绝食而亡。”
孟景闲语气并不严肃,甚至还是微微笑着,然而楚千翘就是相信,这是事实。她设想了如若不让七夕见乞巧,或许……或许也是同样的结局。她心虚了起来。
“然而它们毕竟一个是猫,一个是狗……”最后只嗫嚅了这么一句。
“呵。”孟景闲轻笑了一声,神色突然晦暗不明起来,一字一句像是带了莫大的决心、亦像一种难以言明的隐喻,“猫与狗又如何?便是跨越生死……我也要扭转乾坤!”
楚千翘心头一跳。孟景闲眼睛里藏了太多她看不懂的东西,明明经历一切痛苦不堪堕至黄泉,有幸爬上来而欲逆天改命的人是她,然而孟景闲看上去却比她还要愤怒不甘,苦苦压抑着的情绪一旦撕扯开一道裂缝,连她都要被这股情绪淹没。
但他却很快恢复了正常,一个称得上真心的微笑展露在她面前。
“遇上真爱不容易,错过了一定会后悔,然而却不一定能有重来的机会。乞巧它有口却不能言,就由微臣代为祈求,求公主至少不要在这里斩断它的情丝,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罢。”他仍旧笑着,却微微一叹。
头一次看到他这种样子,带着卑微的,甚至于可怜的情绪,在空荡荡的、没有一丝声响的房间。
为打破这种压抑,楚千翘执了一粒棋子,脑子里却一片空白,胡乱地落下一步。
“那就依你所言吧。”
“微臣代乞巧多谢公主。”随后,孟景闲落下一子,悠悠道,“公主,你输了。”
楚千翘大诧,随即仔细看了看,原来方才她的心思都在两人之间的谈话,不知不觉已走入孟景闲布下的天罗地网之中,输得一败涂地。
“天色已晚,本公主该回去了。”楚千翘起身,努力脸不红心不跳地忽略掉那一盘败局。
孟景闲也没有追着打趣,只是笑言:“下次有机会,微臣还想与公主切磋切磋。”
楚千翘这次再不理他,径自走了出去。
转瞬又过了一月有余,已近秋末,天气逐渐冷了起来。楚千翘拼命回想当初,确信已经过了七夕失踪的日子,而七夕还好端端地在飞鹤宫养秋膘,终于放下心来。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七夕……还是失踪了。
那日她带着七夕一块儿去了国子监,上课时便交与青苏,在外间候着。因距离上辈子七夕失踪的时间已过了很久,楚千翘便没那么在意,飞鹤宫也因此松懈,而七夕越发有灵性,好几次自己出去遛弯,却记得原路回来,是以,青苏并不十分照管七夕,将它放在国子监后面的校场内,便寻思着借用国子监的厨房,做一盅姜汤待公主下了课喝来暖胃。
去厨房的路上,偶然看到韦碧彤的侍女叶儿行色匆匆地从小径走过,神色畏畏缩缩,仿佛在干亏心事似的。
青苏疑惑,便唤住她:“叶儿!”
叶儿吓了一大跳,几乎浑身一抖,面色倏然白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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