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的樱花已经凋零,树枝上的率夜间隐藏了一簇簇青色小拇指那么大小的果实。阳光下散发着柔润的光泽。这里的樱桃甚至比樱花还出名些,每年果实成熟的时候游客尤为壮观。
上了山,孟时先去拜访了主持,然后去后山看外婆和外公。她在墓前絮絮叨叨的说着些琐事,余江阮倒挺识趣的,离得远远的。待到孟时说完,才到墓前,认真的和外婆外公保证,他会照顾好孟时。
两人并排着在墓前静静的站着,寺庙里的钟声悠远绵长。孟时看着墓碑上的照片,鼻子忍不住的发酸。她一直都在逃避着,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和外婆说话时,是对着冰冷的墓碑。
她抽了抽鼻子,蹲下将墓碑上的灰尘一层层的抹净,这才道:“走吧。”
余江阮点点头,和墓碑上和蔼的老人道了别,这才牵着孟时的手往回走。刚才敲了钟,这个时候应该是寺庙吃饭的时间。
孟时郁郁寡欢的,余江阮就说着些笑话逗她开心。走到三岔路口,隐隐约约的听见被竹林覆盖的石梯小道上有人在争执。
这边离得有那么远都能听见,那争执应该不小。余江阮就看了看孟时,问道:“去看看?”
孟时点点头,这几条路从哪儿都能回寺庙,只是距离长短。越是离得近,那争执声越是大。是两个女人,其中一位的声音有些熟悉,歇斯底里的。两人的脚步不由自主的都加快了一些。
绕过竹林,就见一红一白的女子站在道上。还没看清楚,那穿着红色衣服的女子就狠狠的推了那白色连衣裙的女子一把。
孟时和余江阮还没反应过来,那女子就顺着石梯滚下。嘴里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孟时的脚步像是有千斤重一般,再也移不动一步。眼前只剩下石梯上那一滩刺目的红。
“疯子,董芙萝你他妈的就是疯子。”孟世辉手中的糕点散落了一地,将血泊中的女人抱在怀里。一双眼睛血红,恨不得将董芙萝扒皮抽筋。
他和余江阮孟时一样,晚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董芙萝将韦安推从石梯上滚下。不,他不是晚了一步。董芙萝是故意的,她是要他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孩子在他的眼前消失。
孟世辉几近疯狂,韦安身下的一片鲜红让他忍不住微微的颤抖着。他知道,他的孩子没了。
董芙萝的脸上一片冷漠,冷冷的一笑,道:“我早就疯了,你不知道么?”
孟世辉已听不见,不停的安慰着怀里的人。韦安流了太多的血,他甚至能感觉得到自己的西裤上粘稠的液体。他不敢动,一点儿也不敢动。
余江阮打电话叫了120,但这里是山上,车子不能上来。过来显然是耽搁那么多时间。孟时强扼制住自己胃里的翻腾以及微微颤抖的手脚,上前检查了一下,对余江阮道:“去寺庙里找担架,马上抬下山。”
她在大出血,孩子是保不住了的。要是耽搁的时间久了,只怕妈妈也会有生命危险。
孟世辉早就乱了,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道:“孟小姐孟小姐,快止血,保住孩子。”
他早过了而立之年,要是在平常的家庭,恐怕孩子都已上小学了。这个孩子对他来说无疑是很重要的。从韦安怀孕后,他就从来没让她单独外出过。他防来防去,还是没防到董芙萝会那么快发觉。
孟时不忍说出残忍的话,低低的道:“你冷静些,和她说话,不要让她昏迷过去。”
韦安叫疼的声音已经慢慢的弱了下去,孟世辉拍着她的脸颊,低声的道:“宝宝别睡,你上次不是说要出去玩吗?我们过几天就去好不好,还有你不是喜欢包包吗……”
孟世辉说着,已是泣不成声。站在石梯上动也不动的董芙萝突然笑了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出声讥讽道:“我们董家养的这条狗真是有出息了。”
孟世辉的身体一僵,抬头看向董芙萝,一字一句的道:“我在你眼里,哪怕那么一分一秒,都没有是人过。”
他的语气沉沉的,辨不出情绪来。余江阮已经找人抬了担架来,他没有再去看董芙萝,小心翼翼的将韦安抱上了担架。
韦安的年纪小,他知道,她和他在一起,只是为了他的钱。可是,看到她虚弱的样子,他还是愧疚难受。如果不是跟了他,她不会在那么小的年纪,就不受这种罪。
寺庙里的几个僧人看到地上一摊一摊的血,一遍遍的念着阿弥陀佛。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后山会发生这种事。
有僧人要不要报警,孟世辉摇摇头。冷冷的看了董芙萝一眼,转身随着担架离开。
救护车早在山下等着,韦安失血过多已经昏迷了过去。看着救护车离开,余江阮微微的迟疑了一下,将车开了过来跟了过去。
孩子果然是没能保住的,余江阮和孟时找到手术室时,孟世辉已经在手术单上签了字。他颓废而疲惫,见着孟时和余江阮也没打招呼。
余江阮并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帮忙全是因为不能见死不救。他是不太看得上孟世辉的。
询问了从手术室里的护士,知道大人已经脱离了危险,他就轻轻的道:“走吧。”
看着韦安从石梯上滚下,满身鲜血的样子。孟时忽然就想到了从楼梯傻上滚下的董芙萝。她对自己的孩子都那么狠,何况别人的孩子。
孟世辉早该想到,只要他还和董芙萝在一起,以董芙萝的性格,这个孩子根本不可能平安降临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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