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尾巷19号的门虚合着,没有锁。艾丽莎先是敲了好几下门,贴耳靠在门上听,听不到屋内半点动静。
终究耐不下性子,艾丽莎推开了门。
屋里比外面的夜晚黑得更纯粹更感受不到任何光亮,甚至浸满哑然无音的死寂。外面有明黄或白炽的俗世灯火,是一家一户的温情,照亮家人聚在一起谈笑的脸。有闪烁或长明的街灯,照亮游荡人脚下的路。然而,这个房子里,一丝光亮都没有。
西弗勒斯保持着和艾琳说话时的坐姿,一动不动。脑海里重复闪现稀薄的画面,那是关于这个家没有崩塌前的美好回忆。
托比亚斯让他骑在脖子上,飞快地转起圈。“宝贝儿子,爸爸还可以把你举得更高。”他笑的喘不过气,抱紧托比亚斯的脖子,被托比亚斯驼着在修剪平整的大草坪上跑来跑去。偶尔,在厨房里准备饭菜的艾琳从窗户里探出头来,提醒这对疯玩的父子,“托比,跑慢些,别摔着小西弗了。”那时,春光明媚,草色青葱,笑声不断。一家人住在富人区,和和美美。
艾琳的尸体冰凉,丧失最后的一丝温度。西弗勒斯攥住她垂下的手,不敢放开。普林斯家族庄园的门钥匙滑落在地上,不受搭理。
既然知道对不起我,为什么还是不愿意为了我活下来我就这么不重要,你们想忽视便忽视,想抛弃就彻底抛弃。
西弗勒斯麻木的心在问,问不出口。身上好像被咬开了无数个洞,呼呼往里灌着刺骨的风,袭卷滚烫的血肉,凝滞结冰。整个人不是处在热闹繁华的麻瓜界,而是深陷乌黑沼泽,一点一点绝望地往下陷,泥土淹过嘴巴,攀上鼻子,覆盖眼睛,窒息。
温暖靠了过来,艾丽莎双手包住西弗勒斯紧握成拳的手,声音轻且柔,气息不稳,“西弗勒斯,我在这里。”
西弗勒斯茫然地看向艾丽莎,恍惚地应,“艾丽莎,你来啦。”他想动一动,僵硬的身体立刻漫上彻骨麻意。
艾丽莎眸中水泽若隐若现,幸好屋内无光,西弗勒斯看不见。而她根本不用看,已经感受到西弗勒斯此时此刻难以言喻的痛。
“我来啦。西弗勒斯,你都不带着我一起回来,我刚才还撞上食死徒打了一架。”艾丽莎一边扯出话想要分散西弗勒斯的心神,一边认真地像是在做件大事,一根根掰开西弗勒斯掐紧在掌心的手指,有几分不含蓄地将自己的手指挤入西弗勒斯指间。十指交叉合握,温热的掌心与冰凉的掌心贴在一起,终究是温热战胜了冰凉,格外细致周全地将热度传达,由凉转温。
西弗勒斯反应不大,顺从地任艾丽莎摆弄自己的手。“艾丽莎,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西弗勒斯,我和你没有生离,死别也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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