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蕊儿醒了,看看四周只觉一片陌生,心里有些慌乱,支起胳膊撑起身子,看到了旁边桌子上撑着脑袋打瞌睡的书墨,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书墨...”
书墨惊醒,小跑到榻前把陈蕊儿扶起来:“小姐,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陈蕊儿靠在床榻上,虚弱地抬起手把额边碎发挽到耳后:“我这是怎么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您都忘记了吗?昨天给晋王太后请安,结果...”书墨把大致地情况说了。
陈蕊儿皱眉:“我们在慈宁宫过夜了?”
“你睡了一天一夜了...”
陈蕊儿挣扎着想从榻上下来,书墨连忙上前扶着。
“书墨,整理一下我们的东西,马上回昭华殿。”
“这会儿?外头雪才刚停,回去的路还没有清理,怕是这一路都不好走,万一您要是再...再说了,您才刚醒,这就出去吹风,怕不又要加重病情。”
“就算这样,我们也得回去。这里可是慈宁宫,多在这里待一刻钟都是危险。”
“小姐多虑了吧,这两天你一直昏睡,慈宁宫的人还是挺看护咱们的,那位九殿下还叫人送了补药过了,饭菜也比在昭华殿的好多了。”
“九殿下?”
“就是那位晋国的九王子,多亏了他关照,他今天早上还来看过小姐,再过一会儿说不定他还会过来。”
“是么,这位九殿下心肠这么好?”
书墨目光一闪,心里一动想要说些什么,可内心深处又有一股恐惧压制着,犹豫再三还是没敢把某些话说出口。
书墨想了想道:“小姐,要不咱们在这里再过一夜,等明日再回去,至少路上能好走一些。”
“可是这里没有床铺,这榻上睡得我腰酸背疼,你也没个地方休息。还不如早点回去,好歹是自己的地方。”
见劝不住陈蕊儿,书墨只好默默地收拾东西。
因着陈良娣暂住慈宁宫,窦子鱼隔日便来探望,毕竟名义上是她的妾室。
窦子鱼来到,看到陈蕊儿主仆正在整理包袱,看样子是要离开。
“这就要走吗?外面雪虽停了,但这会儿又起了风,实在不适合你这样的病人外出走动。”
“劳太子殿下挂心了,臣妾还能撑得住。”
陈蕊儿边说边走,但虚弱的身体似乎有些不听使唤,脚下一软差一点摔倒,幸好窦子鱼离得近扶住了她。
“何苦强撑,晋王太后允了你在这里养病,你就该安心地把病养好。真要走的时候,你还得去晋王太后跟前说一声的。”
窦子鱼最后一句话说的有道理。陈蕊儿在慈宁宫养病,不能说走就走,至少得给晋王太后磕个头才能离开,若不然就显得没把晋王太后放在眼里了。
陈蕊儿皱眉,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无奈地坐回榻上。
窦子鱼四下看了看,对书墨道:“还缺什么东西吗?我可以找人去要。”
“回太子殿下,不缺东西了,昨儿九殿下着人把需要的都送过来了。”
“那就好,”窦子鱼想了想问道,“九殿下今天过来了吗?”
“早上来了一趟,主子当时还睡着,进来看了一眼就走了。”
窦子鱼目光一闪,沉吟下来。
庄言对陈蕊儿也太好了罢。一般情况下,他应该避嫌才对,尤其是屋里的人睡着他就不该再进屋。
难道庄言看上陈蕊儿了?话说这位九王子已经二十多岁了,可曾婚配?
说曹操,曹操就到。庄言下朝来慈宁宫了。
瞧着庄言进屋,窦子鱼眼神怪异地看着他。庄言对陈蕊儿嘘寒问暖一番,又叫了窦子鱼离开。
“九殿下,今日唤我可是内阁那边有定论了?”
“还没有,”庄言揉了揉眉眼,似乎有些疲惫,“陪我下会棋再走。”
窦子鱼瞬间有些呆,可随即就明白了。
若窦子鱼真是太子,与晋国九王子交好实属平常。哪怕若她真是男子,他们互相来往也该多一些。可偏偏她是女子,而庄言也知道这一点。
窦子鱼坐在了棋桌前,四下一看又发现仆从们都离得很远,包括若芳在内。似乎每次跟庄言在一起,仆从都会避嫌,就连若芳也不会偷听。
窦子鱼问出了心里的疑惑:“九殿下,你为何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不是浪费时间...宫里眼线杂乱,太子殿下和我保持友好关系,有利于梁国朝堂的稳定。”
“你真看得起我,全梁国人民都知道我只是一个傀儡,朝堂上还有官员没认识到这一点?”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倔强的人,和一些永不放弃希望的人。这样的人,只要顺着他们,给以希望,他们就会自愿卖命。”
“原来梁国还有忠臣,可惜他们只能被你们利用。”
庄言忽然笑了:“你越来越放松了,你在适应梁国太子这个身份。”
“没有,其实我怕得要死,只是想了想又觉得不管我说什么命运都掌握在你们手里,既然这样干嘛不让自己自在一些,在自由被剥夺的情况下。”
“呵呵,你还挺能想的,不管怎样,你能适应这座王宫,对我们以后要做的事情也有利。”
“我不是只要存在就好了么,还需要我做什么?”
“登基以后朝堂听政。”
“要我去上朝?”
“这是必然,若不然怎么会有人惦记着太子殿下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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