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祖母,请用茶。”
窦子鱼双手捧着热茶,恭敬地送到晋王太后面前。
晋王太后笑着接过茶杯,品了一口递给旁边侍立的福海,随后一把拉着窦子鱼坐到她身边,神态颇为亲近。
姑祖母...坐在下方的惠妃、陈老夫人和南郭夫人三人心里都在琢磨这个称呼。
晋王太后是前梁王的亲姑姑,有资格称呼她姑祖母的人是...
果然是前梁王的遗骨血。惠妃如此想着。
哼,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不过是晋人从哪里找来的相似之人行鱼目混珠之事。陈老夫人如此想着。
是不是前梁王遗孤不重要,晋人已经在梁国这盘棋上落下一子,那位元天子派来的御弟兰陵君差不多该到都城了,他又会怎么应对?南郭夫人如此想着。
惠妃心情难以自抑,忍不住想要进一步确认窦子鱼的身份,迫不及待地看向晋王太后询问:“太后,臣妾听这位小公子刚才唤您姑祖母,不知道他是哪位叔伯的后代?”
晋王太后看了低眉顺目的窦子鱼一眼,笑着回答惠妃:“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天不绝我窦家,总算是找到了他留下的一丝骨血。”
“果真是大王遗孤...”惠妃眼中闪动泪光,若不是还有其他人在场,她恨不得上前把窦子鱼抱在怀里好好疼惜。
窦子鱼被惠妃看得心里不安,实在没想到惠妃会这么激动还情绪外露,实在与以前传言中她的做派不符。
晋王太后也有些惊讶,望着惠妃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看着惠妃失态,陈老夫人心里唉声叹息,南郭夫人则是垂下了头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惠妃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可她不在乎,反而只怕自己表现的不够好。
惠妃想要保护窦子鱼。她心里明白只有窦子鱼有利用价值晋人才会留着她。
陈老夫人和南郭夫人都不说话,惠妃一门心思都在窦子鱼身上。
在晋王太后的授意下,福海把寻找窦子鱼的过程简要讲述了一下。这是事先编撰好的故事,人证物证线索早就准备妥当,不惧任何人去查。
惠妃听得热泪盈眶,怜惜地望着站在晋王太后身侧的窦子鱼:“可怜的孩子...真是苦了你了...”
晋王太后目光微闪,忽而叹了口气,指着惠妃对窦子鱼道:“你且下去让惠妃好好看看,你们娘俩都是可怜人,将来少不得彼此作伴。”
晋王太后此言隐隐暗示让窦子鱼认惠妃为母的意思。
惠妃毫无疑问是前梁王后宫遗留下来最有地位权势的妃子,不论是对宫内还是宫外都颇有影响力。
晋王太后要给窦子鱼正身份,认惠妃为母是最好的途径。大义名分全都占下,才好扶持窦子鱼登基梁王。
晋王太后早就做了这个打算,本以为还需要使用些手段才能让惠妃和陈家同意这件事,没想到今日看到惠妃竟然是这种表现,想来这事儿是不会有问题了。
惠妃有慈母意,晋王太后乐得成全她和窦子鱼的母子之情。
窦子鱼低着头慢慢走到惠妃面前。
惠妃激动地拉住她的手,另一只手犹犹豫豫触碰了下她的脸颊。
“太瘦了,十二岁了身量还这么矮,一定是吃了不少苦头...”
这时旁边坐着的陈老夫人看了过来,她的目光扫过惠妃拉着的窦子鱼的手掌。
“这孩子不止身量矮,看他掌心粗糙倒像是哪家贫苦人家的孩子...”陈老夫人这话几乎是在明着质疑窦子鱼身份是假的了。
窦子鱼犹豫着,偷偷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晋王太后,见她不打算开口为她解释,那就只能她自己来说了。
窦子鱼常年习武打猎,手上的茧子自然比养尊处优的同龄人多。这些茧子短时间内难以完全消除,被人看出来是肯定,所以事先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王都变乱,家仆带着我四处流转...幼年学过些拳脚...饥一顿饱一顿...上山打猎,至少不拖累...”
这些说辞与窦子鱼的亲身经历差不许多,九真一假掺杂在一起,听起来相当有说服力。
惠妃自然信了。陈老夫人自然不信。南郭夫人信不信不置可否。
惠妃有心多了解窦子鱼,拉着她不放,左问右问。
陈老夫人有心多听,想从窦子鱼的话里挖掘漏洞。
南郭夫人静静听着,却是想从窦子鱼的话里发现一些幕后之人的蛛丝马迹。
第一次面对面被盘问,窦子鱼难免有些紧张,说着说着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忍不住捂着嘴咳嗽起来。
也不知怎么了,窦子鱼咳嗽起来就止不住了,还有越咳越厉害地倾向。
陈老夫人侧目打量窦子鱼,布满皱纹的脸上眉头微挑,表情耐人寻味。
南郭夫人望着窦子鱼脸上讶异。
晋王太后的脸色沉了下来。
“咳,小公子可是有隐疾?”陈老夫人似笑非笑地道,“听闻乱世多疾役,小公子不会是在外面染了什么病症?”
陈老夫人话音落下,大殿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窦子鱼身上。
窦子鱼心急想要说什么,可越是心急咳地就越厉害。
这时候,只听惠妃呀地叫了一声,她笑着拍窦子鱼的手安慰:“别紧张孩子,缓口气,没事的。”
惠妃的情绪感染了窦子鱼,心绪慢慢平静下来,冷静下来后咳嗽也停了。
“果然是紧张了,”惠妃双目盈盈看着窦子鱼,“先帝跟你一样,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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