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四太太看着琅华发愣,一动不动,她甚至不敢呼吸,她怕动作稍稍大一点就会有更可怕的噩。info
怎么办,怎么办?仿佛这一瞬间脑子里只剩下这三个字。
琅华拉着顾四太太坐下来,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躺在软榻上,然后盖上了薄薄的被子,顾四太太死死地攥着手帕没有吭声,然后闭上了眼睛。
顾老太太吩咐下人,“快给太太端碗热水来,”说着顿了顿,“还有将朱砂安神丸拿过来。”
屋子里顿时忙乱起来。
琅华望着下人进进出出。
顾老太太只是低声安慰顾四太太,顾四太太边流泪边点头,却谁也没有将她叫过去再跟她多说些什么。
大家各自承受着悲痛,谁也不愿意再往她肩膀上压半点重量。
这一刻她才真正的体会到,肩上的担子到底有多重。
……
沈昌吉等待着顾琅华上门来求他,以他的算计顾琅华应该在一个时辰之前就来到了这里,可是沙漏走的飞快,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顾琅华真的不管顾四老爷死活了?
他在钱塘江上见到顾大小姐的时候就发现,她虽然年纪很小,却浑身有一股的狠厉劲儿。
“大人。”
下属上前叫醒了沈昌吉。
沈昌吉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亮了,他居然躺在床上就睡着了,一夜无梦。
“顾家那边有动静了。”
沈昌吉皱起眉头,脸上出现一丝冷笑,果然有了动静。
下属端了一杯温茶给沈昌吉,然后禀告,“顾家一早买了白布和香烛,抬了棺木,写了诉冤状纸递去了裴家,看样子是要给顾四老爷伸冤。”
如果诉冤状子没有救顾四老爷,那些就是为顾四老爷准备的,被处斩的人死的会很难看,所以很多人家就会选择用白布裹尸,然后找人来将脑袋和身子重新缝合在一起,再进行下葬,顾家显然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顾家终于走投无路了,但是顾琅华却没有来求他,而是接受了这个噩耗。
沈昌吉终于按捺不住站起身来,“带上人去顾家,从顾家货物里搜出了西夏的武器,我怀疑顾家借着买卖药材勾结西夏人。”
顾世宁的罪名已经坐实,他搜查顾家就算裴思通也无法阻拦。
皇城司的人直奔顾家的小宅院,如同一阵寒气席卷了整个顾家,沈昌吉挥了挥手,手下的人立即四散开来,不多一会儿就将宅院里所有人都赶到院子里。
沈昌吉看向顾琅华。
顾琅华脸色有些憔悴,但仍旧笔挺地站在那里,安静的脸庞如同磐石雕刻的花朵般亘古不变,一双冷峭的眼睛直视着他,声音仍旧清澈,“沈大人,我们顾家犯了什么罪,要您带着人来查抄。”
沈昌吉冷冷地道:“我想顾大小姐比谁都清楚。”说着他挥了挥手。
皇城司的人立即冲进了屋子,将信件,账目,所有带字的纸张都被收进了箱子,然后四处翻找,甚至将花斛都仍在地上摔碎,仔细地查看里面是否藏着什么东西。
下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早被吓得瑟瑟发抖。
顾三老爷想要上前说话却被顾三太太死死地拉住。
沈昌吉十分满意眼前的一切,他淡淡地道:“顾老太太,有些时候,该说的话,就要说出来,否则过一会儿,只怕你们就没有机会再说了。”
顾三太太脸色铁青忍不住上前,拉住顾老太太的手,“娘,到底是什么事?您……您就告诉沈大人。”
顾老太太皱起眉头,怒其不争看了顾三太太一眼,“我们顾家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顾三太太立即又去抓顾四太太,“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着看向沈昌吉,“沈大人,他们虽然跟我们同族却不同房,顾世宁做的事,我们什么也不知晓。”
顾三太太哀求着,“沈大人,您就放了我们吧。”
沈昌吉知道,他一定会有收获,他很有耐心,他会慢慢地等着,等到了顾四老爷行刑的时辰,顾家人就会像顾三太太一样,一个个在他面前惊慌失措。
顾四太太先站不住瘫坐在那里。
顾琅华不时地抬起头看向头顶的太阳,仿佛也在确认着时辰。
等到太阳快到头顶时,顾琅华脸上浮起了讥诮的笑容。
“大人,”下属说着,将一张纸递到沈昌吉面前,“这是顾家水路通货文书。”
水路通货文书?
沈昌吉心中一沉,厉眼看向顾琅华,“你们要运的是什么东西?”
琅华微微一笑,“大人不知道吗?我还以为大人什么都知道呢。”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在嘲笑他。
这话意有所指。
琅华耐心地解释,“当然是药材,浙江的药材栀子、桑叶、杭菊花在京城的药铺里从来都是供不应求的,至于为什么走水路,因为走水路比陆路更快,大人跟我说话的功夫恐怕船已经离开杭州快到苏州了。”
沈昌吉的心沉了下去,他怎么忘记了这一点,察子有很多水性都很好,就像皇城司的蛙人,前朝将他们叫做水斥候,只要入了水,谁也找不到他们,更何况还有顾家的船接应,那简直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沈昌吉咬牙吩咐,“从官府里调官船,立即给我追,”说着冷笑,“你现在得意未免太早了些。”
顾琅华垂下了眼睛,“我有什么得意的,得罪了沈大人,随时都会家破人亡,人都死了还要那一船草药做什么。”
十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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