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颐用尽力气刚刚抬起身体,一只脚去重重地踩在了他的腰上。
“这是哪里选的人,你们真是越来越不像个样子,看着老爷不在家就随意糊弄不成?别以为四爷这里没有大爷规矩多,你们擦亮了眼睛,仔细看清楚,这里可有能让你们怠慢的人。”
陈大连连赔不是:“姑娘说的是,都是我们的错。”边说着脚下边用力,程颐只觉得口鼻完全被堵住喘不得半点气,正要被憋闷的晕厥过去,偏偏那脚又抬起来。
程颐下意识地仰着头用力去呼吸。
“这下子还是生龙活虎,”陈大的声音传来,“先教训了他再说。”
程颐感觉到身上的绳子被勒紧,然后被拖行了一段,狠狠地扔进了雪堆里,他刚刚准备挣扎,已经被人扯掉了裤子。
程颐瞪大了眼睛,一种耻辱的感觉充斥整个身体。
“啪”地一声响,火辣辣的疼痛传来,他所有的汗毛顿时根根竖立。
一棍子刚刚打完,另一棍子就跟上来。
不给他半点喘息的机会。
是裴家故意的。
程颐想要大喊,是裴杞堂示意他们这样做,一定是。
可是他已经喊不出声。
“别打死了。”
“放心吧,我们慢慢打,打到他服气为止。”
程颐发出“呜呜”的声音。
“叫什么,”裴家下人笑道,“到这里来可都是自愿的,既然是自愿的就要守这里的规矩,你给四爷添堵,就等于是犯了大错,只懂不懂?”
“他不懂,”旁边的陈大道,“人话他听不明白,就是要动武才有用,对付什么样的人就要用什么样的法子。”
程颐永远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裴家将他带进门,裴杞堂却看也没看他一眼,就让下人来对付他。
这是在告诉他,他的身份不过就是个下人而已?
……
一场大雪过后,仿佛将天地间所有一切都掩埋起来,宫人仔细清理着积雪。
早朝过后,皇帝立即窝进了勤政殿,殿里烧着地龙,皇帝歪在炕上昏昏欲睡。
“皇上,刑部侍郎屈大人来回话了。”
常安康低声禀告。
皇帝挥了挥手:“传……”半晌他才想起来,今天为什么要将刑部侍郎喊来问话。
最近,京里在传一些流言,太后暗中掌控了朝局,要为死去的庆王翻案。
虽然这话听起来荒诞却有几分道理。
皇帝冷冷一笑,太后仍旧没有死心,就像是一条蛰伏在草丛里的毒蛇,随时随地都会跳出来狠狠地咬他一口。
太后会怎么做?
一点点拉拢他信任的臣子,一点点地从他手中夺走权利,然后在恰当的时候将他整个人困住,让他乖乖地交出皇权,只要他给了太后机会,太后定会毫不犹豫地下手。
内侍撩开帘子将屈承如带进了门。
刑部侍郎屈承如跪在地上:“微臣参见皇上。”
“起来吧。”皇帝淡淡地道。
屈承如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
“朕听说一个传言,”皇帝垂着脸,让人看不出他的神情,“裴杞堂办案事事都要与顾世衡商议,从皇城司大牢到赵氏一族,所有一切都是听从顾世衡的安排,以至于那些官员是否能诉冤,都要看顾世衡的意思。”
听得这话屈承如整个人一抖,立即低下头,一副想要说话却不敢说的模样。
皇帝冷冷地道:“朕问你,是不是这样?听说方家人进京诉冤,却因为得罪了顾世衡和裴杞堂,被关进了县衙大牢。”
屈承如吞咽一口:“皇上……也……也不完全是这样。”
皇帝一双眼睛精光四射,仿佛是一条已经被惊醒的巨龙,开始露出锋利的爪牙:“也就是说,确有此事?”
“皇上息怒,”屈承如一揖拜在地上,“裴大人是尽心尽力地位朝廷办事,从唐彬案到赵氏一族谋反,这案情不断地起波澜。如今曹嘉等人的冤情,多数又与庆王谋反案有关,别说裴大人这样没有办过几桩案子的年轻官员,就算是常年埋在案牍里的官员,一时之间也很难会有头绪。”
“裴大人不眠不休地查案,能有这样的结果已是不易,”说到这里屈承如话锋一转,“要说有错,就只是因为太年轻,心思容易……被人影响,年少气盛,血气方刚……不免……不免……那也是寻常事。”
屈承如遮遮掩掩地说着。
皇帝却听了明白,他抬起眼睛,冷冷地道:“你想说的话,朕也有所耳闻。”
屈承如屏住呼吸仔细地听着。
“朕听说,裴杞堂与顾世衡的女儿有私,顾家还因此毁掉了原本的婚约。”
“微臣不敢乱说,事关裴大人和……顾家……那些只不过都是些流言蜚语,做不得真的。”
皇帝脑海里隐隐约约浮现出顾大小姐的模样,仿佛是个长相十分漂亮的女子。
这个顾琅华和寻常女子不太一样,她带着民间郎中去过卫所,救过东平,甚至揭开了唐彬贪腐案,常常在太后身边侍奉。
这次庄王府的案子,也是太后借顾琅华的手查清楚的。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哪里有这样的本事,说到底不过是被太后摆布。
太后也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当年她就是这样将庄王侧妃送去庄王府,以便于更好的利用庄王。
如果太后用顾琅华来控制裴杞堂……
皇帝心中涌出一股厌恶的情绪。
裴杞堂是不是已经开始为太后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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