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悠悠哉哉,载着那一万多枚金舍客勒向着工匠房回去,这趟出门要办的事已经完全达成,所以每个人都心情不错。
“谢谢。”
这句话,写在纸张上,突然出现在了路奕面前。
鸢尾兰将它写得很重,而没等路奕回答,她的笔就已经再次勾动,将墨水划为文字。
“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说话了,所以,从现在起,我们再也不要有任何沟通。”
“……啊?等等,什么?”
看清她写了什么以后,路奕结结实实吃了一个大惊,这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搞这么一出?之前也没惹到她吧?
那些舶来品金币可以和会长交换东西,也问过她有没有想要的东西了。
后来她还帮忙搬了那么重的金币,一路都和和气气的,也没吵架吧?
可为什么,忽然就来这么一出?
“……这是玩什么啊?”
“……”鸢尾兰闭口不言,也已将纸和笔放了回去。
但看起来没有半点生气的感觉,反倒是很高兴地动着手指,时不时拨动长发,或是抚平裙上的皱子。一种从灵魂透出的开心,正洋溢在她人偶的全身上下。
可为什么突然就宣告了绝交?
察觉到路奕的困扰,还有鸢尾兰那古怪的情形,古书也飞了过来提问:“你们这是玩什么啊?”
“不知道……”
“等我拥有声音,能和你们一样聊天之前,我都不会再和你们任何人沟通了!备注:这真的是最后一次写字给你看了。”鸢尾兰厚着脸皮又解释了原因。
停了笔,才继续贯彻之前的方针,将纸笔收进抽屉,还上了锁。
原来,她是在为自己即将获得声音而雀跃,而期待。
“小孩子吗?”路奕笑了起来。
“理论上来讲,你说得没错,这姑娘的灵魂诞生时间还很短。”古书也笑个不停。
“可咱们不能沟通,也没法儿商量要不要和那位会长合作了。鸢尾兰,你是死者之牢如今的主人,更是我们收集命运卡的关键……你不发表意见,不对吧?”
“哼,别和她讲这么多,小孩心态自己钻牛角尖而已,撑不下去了会厚着脸皮又动笔的。”
鸢尾兰没有动笔。
而是翘起右手食指,狠狠在马车的木板上刻下了“才不会”这一行字,然后抱着手、生气一般扭过头,再也不理他们。
路奕和古书又笑了笑,顺着她的小心思,默契地坐到了马车另一边,围成小圈子聊了起来:“破书啊,反正现在钱凑够了,尽快去找普露托吧。”
“是个好提议,我建议你用那个毯子抵债,钱就留着。”
“可行,留作商业的起步资金……”
“如果真要这么做,记得向普露托讨一枚她金库里的金舍客勒,那能带来好运。”
说着,他俩已经真的忘了鸢尾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又打开死者之牢的大门,把收获的那一万多枚金舍客勒搬了进去,已经着手召唤那位贪欲之始·普露托了。
鸢尾兰也想跟着去凑热闹的……但狠话放出去了,实在不好意思再破例开口。
好后悔……
她没有干坐着,而是一点点,悄悄朝靠大门的位子上挪,想把里头的情况听得更清晰些,看看他们有没有破例,悄悄在私下谈论起“鸢尾兰”这个已然接受了的名字。
“对了,带鸢尾兰去黄金之乡。”古书说。
他们果然没忘掉我——鸢尾兰相当高兴。她心想,如果再被叫上一次,就跟着去。
“哦,对,说好要带一盆鸢尾兰去当礼物的,这盆长得不错,丰饶还真是厉害啊。”
“那当然,就带它吧。”
还是不跟着去了,她想,同时已经握起了拳头。
门里的话音依然没停。
“这金币堆得简直可怕!真有成就感!这冬雪长毯……哎哟比安卡这条怎么这么脏的?这是魅魔的口水吗?怎么毛都黏在一起了?算了,我带我那条去……”
“魅魔的口水是魔法材料,收集一下。”
“又不是没养魅魔……”
“也对,那就不用收集了。”
明明提到了比安卡这个仆从,为什么不顺便提一下主人?鸢尾兰正纠葛不已。
“好了,东西准备好了,我要用那枚金舍客勒了。”
“用的时候加点精神力进去就行。”
他们真的要去黄金之乡了?真的不打算叫我?真的?她越来越焦急了。想看看大家一起努力攒出来的钱,也想看看他们究竟偷走了哪一盆鸢尾兰,可恶,居然真的不来打招呼?
“我使用了——我的天,这、这黄金的光辉!”
“普露托估计正睡着呢,马上就来了。”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别人想和普露托见个面的。你说,待会儿人家史诗级的强者大驾光临,见到就咱们俩,会不会一生气就把价格加倍了?”
“反正大门开着,谁厚着脸皮走进来是人家的自由。”
鸢尾兰再也忍不住,一把拉开死者之牢的大门,厚着脸皮走了进去。
路奕正把玩着那枚能召唤普露托的金舍客勒,古书在金币堆里飞来飞去,可黄金之乡的光辉并没有璀璨起来……而且,那一列为她而栽种的鸢尾兰,没有任何一盆被拿走。
反倒是路奕指着她,像是在评论一盆花草。
“就这盆对吧?”
“对。”古书肯定道,“长得最好。”
“那就带上。”
鸢尾兰默默抱起一盆载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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