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噼啪......”
苏玉楼用木枝拨弄着身前的篝火,不时的发出爆裂声响,目光自外面的镖车上收回来后,便又重新落在了进来的这群镖师身上,每个人,每张脸,他都看了一眼。
一眼!
绝不多看一眼!
不过一眼就已够他看出这群镖师的虚实。
这群镖师中,领头的是一个背着枪囊,浓眉大眼,相貌极为英气的中年汉子,武功最厉害的却是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相貌普通,手持长剑的青年男子,至于其他人,武功平平。
不过即使是这些武功平平之人,也已有着不下于神雕世界二流高手的修为。
此时此刻,那领头的中年汉子也瞧见了苏玉楼,目光一凝,上前拱手行了个江湖礼节。
“这位公子,眼下狂风暴雨,道路泥泞,我们这些人想在这儿借宿一晚,不会打扰到你吧?”
苏玉楼平静的收回目光,依旧用木枝拨弄着篝火,淡淡说道:“我不是和尚,这庙也不是我的,我可以在此歇脚,你们自然也可以,谈不上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中年汉子闻言,呵呵笑道:“公子倒是个随性之人,我叫顾长英,乃是古陵郡九州镖局的镖师,公子你呢?”
“苏玉楼,一幕流苏的苏,面如冠玉的玉,海市蜃楼的楼,没有什么身份,若硬要说有,那也就是江湖中人。”
苏玉楼语气清淡的回道。
中年汉子顾长英有些发愣,江湖中人但凡听见九州镖局的名头,少不了要道两句“久仰大名”,而眼前这个少年却是神情淡淡,让他不禁微感错愕,这种遭遇,倒是好久没有遇见了。
无奈的笑了笑,顾长英转首望着其他镖师,先是安排了两名镖师坐在佛堂门口,确保外面镖车的安全,接着又叫了几名镖师拆了佛堂的供案,用来生火。
安排好一切之后,顾长英方才提着一囊酒,一包干牛肉,缓缓的走向苏玉楼。
“苏公子,我这里有酒有肉,虽然算不上是什么好东西,但若不嫌弃的话,就请收下吧。”
苏玉楼正感肚中饥饿,自然不会拒绝,接过顾长英递来的一囊酒,一包干牛肉,随即意味深长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顾长英略感惊讶,刚才这苏姓少年接过他手上的酒肉时,他暗中传递过去,用以试探的几分气劲竟如石沉大海一般,消失无踪。
虽然他只用了七成功力,以便能发能收,可这苏姓青年竟能不动声色的将之化解,显然内家修为还在他顾长英之上。
正惊讶间,又见苏玉楼手上捏了颗龙眼大的金珠,向他递了过来,顾长英不禁眉宇一皱,疑惑道:“苏公子这是何意?”
苏玉楼淡笑道:“我从不白吃别人的东西,这牛肉和酒,就算是我买下来的,你若不要金珠,我可以将牛肉和酒还给你。”
顾长英闻言,忽然觉得这个苏姓公子不仅性子清淡,而且还是个怪人,更加是个有趣的人。
“苏公子,一份酒肉可值不了这么多钱。”
苏玉楼伸手拔开了酒囊的塞子,狠狠的灌了一口酒,酒很烈,劲很足,入喉犹如烈火淌过。
“一样东西的价值,并非完全取决于它的本身,也会根据时间,地点的不同而发生变化,这里是荒郊野岭,前没村,后没店的,依我看来,一份酒肉就值一个金珠。”
顾长英闻言,轻声叹了口气,接过金珠后,就走到一堆刚生起的篝火旁边坐下,语气真切的缓缓开口。
“刚才我不是有意要冒犯苏公子你的,只是做我们这一行的,行走江湖难免要小心谨慎一些,还望公子你不要见怪。”
苏玉楼咀嚼着肉干,和着烈酒咽了下去,随即淡淡道:“我本有意见怪,不过看在酒肉的份上,也就罢了。”
顾长英咧嘴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而从枪囊中取出了一杆錾金虎头枪来。
兵刃需要保养,才能长久的维持它的锐利,顾长英先是灌了口酒,接着一口喷在了枪刃上,用布巾轻轻擦拭着。
至于那在苏玉楼看来,武功最高,修为最强的青年男子,也在和顾长英做一样的事儿,用布巾擦拭着手上青锋,神态专注而又认真。
至于其他镖师,则三五成群的围成圆圈,坐在一起瞎谈闲聊,聊得自然不是诗词歌赋之类的文雅事物儿,江湖男人的话题,除了绝世武功,武林趣闻,剩下的......也就是女人了。
如今,这些镖师就在七嘴八舌的聊着女人,聊的是青楼女人!
这个说一句谁的腰细,盈盈不堪一握,那个道一声谁的腿长,能夹得人欲仙欲死,总而言之,荤段子连篇。
说得起兴时,还自顾自的哈哈大笑起来,江湖走镖,那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计,自然没有太多的思想包袱,一个个的畅所欲言。
聊的火热,再加上几堆熊熊燃烧的篝火,这温暖明亮的佛堂,与外面那黑暗寒冷的天地仿佛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佛堂之外,天地之间,风声,雨声,雷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响,忽有古怪的笛声突兀响起,即使是越来越响,越来越急的风声,雨声,雷声也无法掩盖。
不过,这笛声并不悦耳动听,抑扬顿挫,曲调古怪,让人听了不禁有种胸闷,头晕,恶心之感。
沙沙沙......
哗哗哗......
一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密集响声自外面的黑暗中传出,与笛声相迎合奏,那种响声,就像是有无数东西在摩擦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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