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的焦臭裹挟在潮湿的浓雾中无声无息的扩散开去,很快就笼罩了整个村落。
??客栈中最奢华的那栋院落中,锦衣少年站在窗前,浓雾止步于他半米之外。
??宽袍少年挡得住雾气,挡不住漆黑夜晚中浓雾里氤氲而来的那股焦糊味道。
??少年眼中忽然微微湿润起来,轻轻的道:“你终于死了!”
??屋中刚刚梳洗完,换了一身宽敞的睡衣,衣襟半遮半掩中,显现出诱人曲线的灵襄宫主,整理着床铺,闻言扭头望向少年。
??明明无风,窗前少年的素袍却在轻轻浮动,只是目光一睹,灵襄公主瞬间就感受到了少年心中的那种难以宣泄的愤怒和痛苦。
??灵襄公主感同身受,身形飘到少年身侧,一双美丽的眼睛中杀机叠闪,“杀了他,为老独报仇!”
??少年的素袍却缓缓落下,扭过头来的时候,少年面容平和,不见半点波澜,淡淡的,甚至带着一丝古怪笑意道:“报什么仇?自己选的路,自己走上去,是生是死都是理所当然,他畅意一生,绝不会婆婆妈妈的叫我为他报仇,我也不会为他报仇!他早就累了,休息一下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睡吧,谁死了天都会亮起来!”
??灵襄公主疑惑的望向身侧的少年,她明明感受到了少年心中的滔天怒火还有仇恨,但那张无波的面容叫她陌生得不敢相信。
??她还是不了解这个男人,他就站在她的身边,她却觉得这个男人距离她远得遥不可及!
??马曜伸手穿过灵襄公主的漆黑长发,拢住灵襄公主的肩膀,嗅着发香,脑袋微微低垂,张开口,贝齿轻轻的咬在灵襄公主的肩膀上,轻轻的,无声的,内中却有着肝肠寸断般数不尽的痛楚。
??马曜八岁那年,独眼龙还有两只眼睛,那个时候,独眼龙背着马曜纵马驰骋三千里,一路仓皇逃窜,从大汉帝国南边逃到了最北边。
??如此,少年才能活下来,也就是在这三千里独骑狂奔中,老独丢了一只眼睛……
??八岁的马曜,眼泪打湿了那宽厚的肩膀一遍又一遍……
??正如现在,灵襄公主的肩膀衣衫缓缓湿透……
??窗户无声的关上,将外面的黑暗和焦糊味道彻底隔绝在窗外……
??“马叔叔,等我的鸟变大了,我是不是就能成为一个大人?”
??“嘿嘿,小子,这可不一定,有些人到了八十岁还是个小屁孩儿,等你明白什么叫做仇恨的时候,你就长大了,等你忘记仇恨的时候,你就老了!”
??“你的眼睛肿得那么大,你若死了,我给你报仇!”
??“哈哈哈,婆婆妈妈,老子死了的话,你为我唱首欢快的歌就行了!”
??颠簸的马背,空旷的长天,走不完的崎岖小路,丢了一只眼睛的豪爽男子,流不完眼泪的熊孩子,瘸了腿的马,跗骨之蛆般尾随的追杀者,头也不回,一路向东……
??屋中歌声响起,飘出窗棂,融入迷蒙的雾中……
??白酒新熟山中归,黄鸡啄黍秋正肥。
……
高歌取醉欲自慰,起舞落日争光辉。
……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一路好走!
??……
??刘拆仰望天空中的雾气,烧焦的尸体已经温度不在。
??浓雾之中,几名浑身湿透的挎刀侍卫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刘拆周围。
??刘拆此时心脏受创,动弹不得,正在全力用肥水修补伤势,若这些侍卫出手,刘拆必死无疑了。
??这个时候,一个光头、丑陋、满脸凶恶的男子出现在刘拆身后,定定的站在那里。
??侍卫们没有对刘拆出手,他们默默无声的将抱着刀的焦尸抬起,将断刀捡起,将焦尸上的每一片碎片全部拾起,没有遗留下一点一滴,随后就无声无息的消失在浓雾中。
?刘拆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来:“我就不跟你提谢字了!”
??侃头也是长长舒了一口气:“我宁愿你请我喝顿酒谢谢我!”
??刘拆捂着胸口,仰面躺倒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前段时间,有个家伙告诉我,不要欠人情,他说欠了人情不好还!”
??侃头看着刘拆胸口处不住溢出的鲜血,皱了皱眉头道:“要不要我抱你进屋?”
??刘拆呲了呲满是血的牙道:“别,我再也不想体会男人胸膛的滋味了!”
??说到这里,刘拆想到了牢狱中那一身汗臭的霍放的温暖怀抱。
??“运气不错啊!这个世界比起地球来好人似乎多一些!”刘拆心中想着,随后就感到自己的双脚被人抓起,然后被侃头拖着移动起来。
??“等等,你还不如抱我……”
??……
??清晨,阳光驱散了厚重的浓雾,空气清新,鸟儿也开始轻轻鸣唱。
??院中摆放着一具湿漉漉的焦尸,焦尸怀中抱着一滩凝固的铁水。
??一个侍卫送上另外一块凝固了的铁水。
??马曜伸手去取独眼龙怀中紧抱着的那把断剑所化的铁水。
??独眼龙抱得太紧,马曜不得不毁掉了独眼龙的焦尸。
??两块模样怪异的铁在马曜手中重新化为铁水,马曜用这铁水将独眼龙破碎的焦尸焊接起来,并将给这具焦尸镀上一层铁色。
??这样一来,独眼龙就和他的这把剑完全融为一体,永远都不会再分开了。
??“葬了吧!”
??马曜目光凝视着独眼龙的焦尸,说出这句话后,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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