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薛浅浅受伤,加入沉剑宗的事当年就没有往下继续。
第二天晚葛牧翻墙跃户溜进翠香馆里看薛浅浅伤势,今日薛浅浅以身体不适为由谢了客,独自在房间里摆弄枝叶委垂的西府海棠,拥裘偎炉,因脸色依旧苍白更显得像绝世清伶。
葛牧从窗子里跳进来,她只是动了一下清幽眼眸,“怎么跑这儿了?”
“来瞧瞧浅浅姑娘伤势,知道姑娘怕冷,特意带了点木炭。以前我家不烧碳炉还不知道木炭也有讲究,让赵县令给点好的,那贪官就给了不足五斤,还唠叨着说这是西京窑的银霜炭,朝廷一品官员家里才能用。”
“不怪县令大人唠叨,最好的兽金炭乃是皇室专用,次者就是银霜炭,像曹之仪那样位列三公的才会用。”
葛牧把乘炭的包袱丢到墙角,自己倒了杯茶喝道:“我也没亏他,把叔父剩那张四门破煞符送他了,用了这符,做了亏心事也不怕半夜鬼敲门。对了,浅浅姑娘的伤如何?”
“修养些日子就好了。”
薛浅浅起身跟葛牧对坐,手里仍旧抱着暖炉,其实这回受伤已折损了七八十年的道行,只是觉得青乙飞剑里或许隐藏了某种不能触犯的禁忌,怕葛牧追问,因此没有往深里说。
她撩了撩发丝又道:“昨天有件事没跟你说完,你若真想拜入慕容明瑶门下也不是没有办法。”
“我的进宗门兴趣不大。”
“那紫色灵元石呢?驳铜呢?”
葛牧唰的站了起来。紫色灵元石可是比青色灵元石品质更高的极品,他连见都不曾见过,这还尤可,最重要倒是驳铜,这是炼制飞剑的上等材料,他手里那块从云娇身上得的其实没多少,远不够除去青乙飞剑剑身的腐朽。
有点激动道:“我加入沉剑宗,就会给我紫色灵元石和驳铜?”
“想什么呢葛少爷!此等珍惜材料又不是街上的白菜说给就给,只是沉剑宗明年要举行后辈弟子的宗门大比,能夺三甲者都会予以奖励,这些东西自少不了。”
“原来是这样……”
“另外,若能在大比中拔得头筹或者有出彩表现,极有可能一步登天,被几大长老收录为弟子。至于葛少爷你就更容易了些,或许进入前十,慕容明瑶就有可能买我个面子收你为徒。”
葛牧端着下巴道:“我心里还是觉得跟浅浅姑娘修行更有前途。”
“那是你眼界未开。”
薛浅浅平静的看着葛牧,但后者却觉得这显然是要引诱自己加入沉剑宗,居心怕是不良,“浅浅姑娘就是想早点甩了我这包袱。”
“当然。”
“我这么不讨喜?”
葛牧微微撇了一下嘴,脸色暗淡。
不管靖城里的夫子们、或是邻里如何看待他,十七岁的少年,自幼失去父母,相依为命的叔父也已亡故,于浮柳飘萍无异,薛浅浅这些日子管着他修行之事,不免会当成亲人看待,怎么会不想听一句亲近暖心的话?
谁想薛浅浅眸色依旧清幽,不冷不热道:“不管你在别人那儿讨不讨喜,反正在我这儿不讨喜,不过我仍然按照约定尽快培养你到灵阳境。”
葛牧盯着薛浅浅。
盯了好一会儿也没发觉薛浅浅的眼眸中有丝毫变化,干笑了一声说,哦,谢谢,然后翻出窗户。
但没有立刻走,而是团起房檐上的雪,揉成一团轻轻砸在薛浅浅额头,才大笑而去,不讨喜就就不讨喜,总得让人记着。
回去的路上大雪纷扬。
葛牧越想越觉得不舒坦,自己还真被当成包袱累赘了?
纵然现在自己实力低微,但总是也服她、敬她、愿意费心思找王奴儿带最好茉莉花茶胭脂,找赵县令要上好的木炭,谁想连一句暖心话都讨不着?
累赘的话说一次两次也罢了,却还经常提起,那也没必要跟着她继续修行了,免得被人嫌。
大不了就去沉剑宗!也不用依仗她的面子拜慕容明瑤了,从杂役弟子做起都无妨。
先祖石槐翁本来仅是一介斗大字的不识一箩筐的寻常猎户,自行揣摩修行典籍,不照样也成了修道者?葛牧心觉凭自己照样也能把修行的路走下去,不必仰仗他人。
思量了一番后,当即转入了牧云街,纵身跳进一家朱门大户的院子,熟门熟路地走进后院,推开了一间卧房的门。
这是王奴儿家。
刚接触家里绸缎生意不久的王奴儿这些日子连跑几地,累得精疲力竭,连搂着俊俏丫头大被同眠的心思都没起,回来便倒头就睡,此时已经鼾声大作了。
“奴儿?王凤?”葛牧推了推他。
“说了别叫我,别叫我,便他娘_的不听!滚!”
王奴儿以为是家里丫鬟叫他,猛搡了一把,才骂骂咧咧地揉着眼睛起来,“牧哥儿,这么晚你怎么来了?来人,再端个碳……”
“别叫了,我也不冷。”
“牧哥儿什么事?”
“我要走了。”
王奴儿披着衣服做起来,把被子给葛牧披上,问道:“去哪?”
“雍城沉剑宗。”
“马上就要过年了,不能留在靖城过年啊。”
葛牧拍了拍总角的肩膀,轻声嘘气道:“我留在靖城就要被一个人看着,可这人瞧不上我,觉得我就是累赘!我不愿被人这么看,想了想就决定走了算了,过来跟你说一声。”
“什么人这么混蛋?”
“修道的,这你别问了。不过等我到了灵阳境就回来了,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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