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桐的唇角,隐约的牵起一个微凉的弧。
她说:“她信不信我,也都得配合我!”
语气笃定。
墨玉眉头越皱越紧。
沈青桐面上表情依旧平静:“我这是在给他们出路,救他们的命。宁王现在手里没有任何的实权,前面又因为在陈皇后死后没有积极地同定国公合作而引发了定国公的不满,定国公虽然要借他的身份实现自己的野心,但很显然,一旦心愿达成,宁王也只能算是他手里操纵的傀儡,被他架空。陈婉菱不傻,她分得清局势,她很清楚,如果他们和定国公为伍,不管事情成败,他们夫妻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毕竟——作为一个傀儡和工具,她和西陵钰的儿子会比西陵钰更叫人放心。甚至于,为了永绝后患,定国公还会觉得用一个和他们毫无血缘关系的傀儡会更保险一些。”
说白了,现在并不是西陵钰和定国公之间在合作,而是定国公单方面拿他做了垫脚石。
墨玉也算是一点就通,但此时想通了其中关联,却还是忍不住的倒抽一口凉气:“所以,其实今天就算王妃您不抛出宁王的那个小世子做饵,其实宁王妃就算舍弃了儿子,也依然会选择答应您的条件的吗?”
沈青桐的面色依旧平静,但平静中又透着显而易见的一丝冷意,只是她的神情言语之间却没有半分的嘲讽之意,淡淡的道:“不是因为她心狠,也不是因为她绝情,人人都羡慕生在皇室之家的锦绣繁华,却又几个人真正注意到那些人上人曾经付出的惨痛代价?瑨妃,陈皇后,宸妃,晋安公主,临川公主……甚至看似已经高居至尊之位的太后,这世上原就没有哪一种好处是可以无偿得来的。陈婉菱当初嫁给西陵钰非她所愿,但是她也没得选,这条路她还是得咬牙走下去。”
有人觉得自己身世凄惨,愤愤不平,只是因为不知道在那些叫他们艳羡的光环背后别人又付出了怎样的心酸。
墨玉微微垂下了眼睛,若有所思的沉默。
接下来皇帝就以南方战事已平为由头,收回了兵符,将城外驻扎的五万人遣回了江北大营。
城门外昭王极其部将被刺一事,虽然京兆府尹已经在全力追查凶手,但是几天下来都没什么进展。
因为是在城门附近出事的事,他当然要重点调查当时的守城官兵,但是那一队官兵众口一词,一口咬定他们听闻外面打斗的动静就马上开城门出去营救了,只是因为匪徒凶悍,又撤得及时他们才扑了空。
皇帝那边需要对外有个明确的交代,逼得很紧,京兆府尹也发了狠,对他们用了重刑他们都不改口。
京兆府尹虽然也着急,却又无计可施,这件案子就一直卡在这里了。
皇帝满腔的怒火,又刚好赶上南齐齐崇派来议和的时辰到了,他也分不出过多的心思来应付此事,就也只能暂时搁置了。
齐崇初登帝位,他国中又刚经过了一场战乱,正是需要整顿的时候,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和大越再闹出点儿什么来,故而这次派来的使臣就是真的带着十二分的诚意来的,不仅带来了齐崇亲自拟定的国书,更带了厚礼,为之前齐岳强取大越两座城池的事情郑重的道了歉。
裴影鸿的事情没能照着预期中的发展,北魏仍是在裴影夜的统治之下,皇帝忌惮他和沈青桐的关系,再加上他自己这几个不省心的儿子正暗中斗得如火如荼,所以即便此刻深知战乱过后南齐国力虚弱,皇帝也只能咬牙把这块肥肉放弃了。
他和南齐使者一番交涉,达成共识之后又和和气气的把人送走了。
这么连着几日折腾下来,正月就过了。
二月二,龙抬头。
按照惯例,朝中会有大祭祀。
其实按照正常的行程,此时西陵丰应该早已经抵达北疆军中,但事实上他那边音讯全无,不知道为什么,皇帝也没声张。
而朝中百官对远在边关的战事最多也就是竖起耳朵听消息,毕竟战火荼毒于他们而言都是太遥远的事情,所以这几天几乎所有人都在忙着朝中的祭典,西陵丰那边的异常状况居然就这么阴错阳差的给遮掩下来了。
二月初二这天的天气格外凄寒了些,皇帝强撑着病体天没亮就起身,要踩着一大清早的吉时去皇陵祭天。
推开殿门,外面寒气逼人,还夹带着冰冷的碎雪。
皇帝当即打了个哆嗦,冻得变了脸色。
跟着他从内殿出来的暗卫赶紧给他把大氅的领口又拢了拢。
现在梅正奇不能进寝殿近身伺候他了,却仍是担着副总管之职,见状,立刻快步出去吩咐把辇车准备好。
众人拥簇着皇帝上了辇车,宫外文武百官已经到齐,正在等候。
三千禁军护送,一行人踏着浓厚的寒霜和未明的天色浩浩荡荡的往城郊皇陵方向去。
因为要赶吉时,走得不算慢,一个时辰以后天就渐渐地亮起来,仪仗也抵达了皇陵脚下。
为视尊重,皇帝也下了辇车,带着文武大臣们徒步前行,去到提前准备好的祭台前。
有暗卫扶了皇帝登上祭台。
彼时正赶上东方太阳升起,微红的温润光芒渐渐洒满天地间,只是冷风过处,仍旧不减寒意。
祭天的仪典很繁琐,好在这些流程都是礼部做熟了的事,有条不紊的一项项进行,待到皇帝祭香的时候,太监没有资格上祭台,钦天监选出来的侍奉的童子递了三支香给他,皇帝接过,就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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