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说得笃定,尤其是那副神情,看上去更是叫人深信不疑的。
曲嬷嬷只觉得心里发寒,犹豫了半天,没敢开口——
她觉得常贵妃这样子像是被什么东西魇着了在说梦话一样,叫人看得心里瘆得慌。
片刻之后,常贵妃回过神来,瞧着曲嬷嬷的表情才猛地意识到自己失言。
她有些懊恼,就又沉下脸来:“本宫累了,你下去吧!”
“是!”曲嬷嬷对她的喜怒无常已经习惯了,行礼退了下去,关上了殿门。
这边皇帝从昭阳宫出来,一路直奔永宁宫,路上听那报信的小太监把事情说了个大概,但那小太监对有些事情的内幕并不知情,所以有些话也就表述的含糊不清,皇帝只听了个大致的轮廓,好像说是昭王前去贤妃宫中探望,不想却听她宫中传出异动,似是女鬼夜哭,循声找过去,居然在后殿一间堆放杂物的不起眼的屋子里拖出来一个蓬头垢面完全没有人样的女人来。陆贤妃当场大怒,但那女人却当面指证说贤妃算计昭王子嗣……
他们争执的细节这小太监没说清楚,但总之昭王和贤妃之间起了冲突,昭王盛怒之下就让他来请皇帝过去主持公道了。
一行人匆匆走到永宁宫外面的时候,那里却是宫门打开,里面灯火通明,虽说贤妃获罪,寝宫被封禁,这一晚的永宁宫却是宫里灯火最为鼎盛的。
皇帝拧眉走进去。
前院没人。
那小太监直接引着他往后面去,然后就见那院子里,整个永宁宫里的宫人齐聚。
陆贤妃手捂着腹部受伤的地方,半靠坐在回廊底下的一处栏杆上,她的脸色苍白没有血色,有隐隐带着痛苦之色。
她身后只站了一个宫女,其他人虽然都在,却都在外围,竟是没人往上凑。
而那院子的天井内,站着西陵越主仆。
跟周围一群唯唯诺诺的奴仆一对比,皇帝倒是有种错觉,这进的不是永宁宫,而是他是昭王府了。
彼时贤妃的眼神怨怼,正死死的盯着……呃,西陵越的脚边。
皇帝一开始的眼光抬得太高才没注意,这时候定睛一看才发现,那地面上还趴着一个人,身上衣衫褴褛,长发披散,从头到脸都积了厚厚的一层污垢。
皇帝是没见过街边的乞丐,但是早些年他因故去过一两次天牢,就是天牢里关押的囚犯看着都要比她干净些。
宫里怎么会揪出这么个东西来?
皇帝一脚踏进院子。
外围围观的奴才有人看见了,连忙退开让路,伏地请安:“见过皇上!”
其他人听了动静,也都纷纷跪地请安。
皇帝神情不悦的大步走过去。
陆贤妃原是想要起身行礼的,但是她伤得本来就重,再加上这一夜来回的折腾,这会只觉得生不如死,挣扎了一下,伤口实在痛得厉害,便索性就泄了气,破罐破摔的靠在那里没动了。
“儿臣见过父皇!”西陵越躬身行礼,很明显,他的脸色比皇帝难看。
皇帝目光匆匆的从院子里扫过一圈,不耐烦道:“你深夜请朕过来,所为何事?”
说话间,他却是狐疑盯着趴在西陵越脚边的那个人。
西陵越刚要说话,却听陆贤妃凄声道:“不过是听了一个贱人妖言惑众,就随便猜忌本宫罢了。你当真是本宫的好儿子,别人不信本宫也就罢了,这么多年,本宫含辛茹苦将你带大,没有功劳页游苦劳,你便是这样回报本宫的吗?”
她这先发制人,可谓是字字珠心了。
横竖黄嬷嬷已经招供,所有的细节都无懈可击,她当年设计构陷瑨妃夺子的事已经是铁证如山,无从抵赖,她知道自己已经一败涂地,但也正如常贵妃之前所言的一样——
皇帝可以对她毫不容情的处置,她和西陵越之间是有二十多年母子情分在的,这时候她是不惜一切的要打压西陵越的名声,不叫他好过的。
此言一出,梅正奇都忍不住的心里一凉。
西陵越面上掠过淡淡的一点苦涩情绪,却仍是不及他开口说话,就听趴在她脚边的那人大笑出声,其声甚至比破釜沉舟的陆贤妃还要凄厉怨愤几分的道:“这话亏你说得出来,朗朗晴天在上,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你这个贱人,你给本公住嘴!”陆贤妃怒声吼道,一激动就想站起来冲过去,但是无意中牵扯到身上伤口,疼的一头冷汗,终又跌坐了回去。
皇帝拧眉盯着地上那人看了半天。
梅正奇察言观色,赶紧走过去道:“你抬起头来!”
那人很奇怪,从皇帝进门以后就没行礼,并且以一个半趴在那里的动作支撑,动也没动。
梅正奇弯身下去,拉了她一把之后才终于明白——
她双腿残疾,根本就跪不起来。
此时那人脸上全是污垢和陈年的血痕,梅正奇看了她半天发现不认识,不禁也是一头雾水的回头呵斥外围的奴才道:“这是何人?因何出现在永宁宫里?”
“这——”一群的奴才战战兢兢,面面相觑的却没有人敢做声——
陆贤妃动用私刑,这是违犯宫规的,何况她还瞒天过海的将柳雪意囚禁折磨了这么久,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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