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闻峥过来了一趟。
“身体怎么样?”
容历上午出去了,让容棠在医院守着,她在门口接电话,病房里只有萧荆禾一个人:“没什么事。”
闻峥拉了把椅子,坐姿随意。
她说:“谢谢。”
闻峥应该是刚抢险救援回来,还穿着救援的队服:“谢什么?”
萧荆禾笑:“谢你扛我出来。”
“我是消防员,你还是我一手带上来的。”他顶了顶牙,英俊的一张脸有些黝黑,语气一贯都有点野,“还能让你死在我眼皮子底下?”
她笑而不语。
闻峥随手拿了把水果刀,挑了个最大的苹果,坐在那里,给苹果削皮:“最近不要出任务了,休息一段时间。”
他轮廓生的硬朗,一身肌肉的,拿着苹果在削,萧荆禾觉得有些好笑,应了一声‘好’。
“你分队的那两个新人,我让天明先带着。”
天明是消防总队里,除闻峥之外,实战最好的消防员,新人给他带萧荆禾也放心,说行。
闻峥默了一会儿,抬了一下头:“你男朋友,”说到一半,他又没声了,手上的水果刀一歪,削掉了好大一块果肉。
萧荆禾看他。
他低头,继续削皮,动作极度笨拙,大概力气使得太大,没把控好,苹果皮飞得到处都是,没几块老老实实掉进垃圾桶的,隔了几十秒,他才问出了后半句:“处得怎么样?”
萧荆禾有些意外,闻峥一向不过问队员的私事。
她答得简单明了:“很好。”
“好就行。”他舔了一下唇,起身,把削好的苹果给她,“吃吧,削得有点丑。”
萧荆禾看了一眼那个坑坑洼洼的苹果,道了声谢,接了。
闻峥习惯性地用指腹蹭了一下唇,然后蹲下,把地上的苹果皮都捡进垃圾桶里,末了,抽了一张湿巾,擦了擦手。
她总是这样,客气,周到,却隔着距离。
队友说他,怎么不早下手,让外人摘走了消防队唯一一朵花,那是他们不了解她,她若是有一丁点喜欢,眼睛里都藏不住光,而他在她目光里,与别人没有任何的不同。
她的眼睛很好看,像月亮一样好看,她看她喜欢的人时,就像一轮月亮坠入了清潭。
“你回来了。”
比如现在,她看容历的样子。
容历推开门进来。
闻峥放下水果刀:“我先回队里了。”
他转身,与容历对视了一眼,容历只是颔首,没有说什么。闻峥手抄在兜里,也没说什么,摆摆手,出了病房。
一厢情愿是出独角戏,现在,他要谢幕了。
等闻峥走后,容历去关了门,走到病床前,萧荆禾正在啃苹果,他问:“甜吗?”
“嗯。”
容历坐到她身边:“我想吃你这个。”
他怎么回事?
突然这么可爱。
萧荆禾笑着把那颗啃到一半的苹果给他了。
容历在她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然后评价:“削得真丑。”然后,把那个削得凹凸不平的苹果放在桌上,他说,“我给你削个漂亮的。”
削个漂亮的……
嗯,说起来容易。
萧荆禾安静得看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容历。”
“嗯。”他专心致志地在削。
“你再削,苹果肉就没了。”
“……”
他动作停住了,蹙了一下眉头,说:“这个刀太钝。”
萧荆禾哭笑不得:“嗯,是刀的问题。”怕他不相信似的,她特别补充,“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怪刀。”
“……”
他不想说话,把刀和那个差不多只剩核的苹果扔在了一边,抓住她来接吻,吻得特别凶,把她吻得坐不住了,软软地窝在他怀里,他才罢休。
她还张着嘴,小口小口地喘气,动了情,眼睛里像跳动的一汪泉,眼角泛着几分绯色,容历忍不住,又缠上去了,吻着她的唇,在她手里塞了个东西。
她躲开,看手里的东西,是一个明黄色的绣囊,很小巧,婴儿拳头般大小,像云朵的样式,表面绣着她看不懂的纹路与字符,流苏上坠了几颗莹润的翠绿珠子,她嗅了嗅,有淡淡的檀香味:“这是什么?”
容历说:“平安符。”
“你上午去寺庙了?”
“嗯。”他把那个绣囊别在了她衣服最下面的扣子上,“以后出任务的时候,你戴着它。”
萧荆禾摩挲着上面的纹路:“你信佛?”
容历毫不犹豫地点头:“我信。”
所以,他在佛堂跪了很久很久,用他的腕上的血,替她写了这一道平安符。
“我不信佛。”她怕丢,将那小绣囊打了一个结,抬头看容历,“不过,我信你。”
他抬起手,指间落在她脸上,轻抚着。
“阿禾。”
“嗯。”
他想告诉她这世间有神佛的,所以,他才来到了她身边,只是,不知如何说,沉吟了许久:“我——”
她突然抓住他的手:“你手怎么了?”
他手腕上,缠了一圈绷带,有隐隐的血红色透出来,他拉了拉衣袖,遮住了绷带:“没事,被钢笔划了一下,破了点皮。”
台禅寺的主持说,若以血写符,足以心诚,他信了,便割了手腕,求了这道平安符,不敢跟她说,怕她又哭。
“那你还给我削苹果。”萧荆禾心疼他,对着他手腕上的伤轻轻吹气,“痛不痛?”
容历摇头。
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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