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是来自杀的吧?
夏红军心一沉。
历史上戈麦是在1991年9月24日自沉于万泉河,据说身缚小石块儿,而且就是在这附近!当年国学大师王国维溺死的地方!
不过还好,今天河面有冰。
戈麦穿着一件绿色军大衣,裹着消瘦的身材,他看到是夏红军,似乎也有点吃惊:“红军,大清早的你怎么来这里?”
“我是随便来转转?你呢?”夏红军反问道。
“我也是。”戈麦说着和夏红军站在一起,看着飘飘洒洒的雪花。
夏红军偷偷瞥了戈麦一眼,看他神态平静,目光柔和不像是要死要活的样子,就放下心来。
相对于海子的死轰轰烈烈,死后他的诗广为流传,为人们所颂扬,戈麦的死却很少人知道,世人只知道有海子,不知道有戈麦,不知道他这个人不知道他写的诗。
夏红军来到这时代,因为燕山诗社的成立,和戈麦接触很多,才知道这同样是一个才华横溢的青年,在他写一篇《关于诗歌》的短文中,他是这样说的:
诗歌应当是语言的利斧,
它能够剖开心灵的冰河。
在词与词的交汇、融合、分解、对抗的创造中,
一一会显现出犀利夺目的语言之光照亮人的生存。
诗歌直接从属于幻想,
它能够拓展心灵与生存的空间,
通史让不可能的成为可能。
夏红军看到这一段文字,惊为天人。
戈麦的自杀原因一直是个谜,有人说是理想与现实的剧烈冲突,是戈麦走向自杀的主要动力。
与“现实”的疏离使他成为一个“厌世者”,他生活在语言的乌托邦之中,颠倒了现实与梦幻的关系,孤独、焦虑、幻想、封闭成为其精神状态。
戈麦的死是为了履行诗中关于死亡的契约。
两人默默站了会,戈麦突然开口:“我听西川说,去年春天海子曾经卧轨自杀,你们把他救过来了?”
听到自杀这两个字,夏红军心一沉,看着对方说了声:“是。”
“他为什么要自杀?”戈麦继续问道。
“听说他前两年练气功,精神上出了点问题。”夏红军想了想说道,这也是青山医院的专家经过详细检查而出的诊断
“不,不,那只是表象。”没想到戈麦却一口否认,他看着万泉河水,神色有些迷离:“思想的力量往往是在思想者本人远去,才会被这个反应迟钝的世界所感知。虽然这个世界的反应很迟钝,需要思想者远去很长一段时间后。”
戈麦说完这段颇为拗口的话,转过头看着夏红军,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抑郁而亡的孔子是这样,受难命终的耶稣也是这样......而真正的诗人往往都是思想者,所以海子也想这么做。”
夏红军吃惊的看着他,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对于海子的死亡这样全新的解释。
难道他的死也是处于这样的目的?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们救了海子。”戈麦的语气平和些:“我一直把海子当成我的兄长,他写的诗给了我很大影响。”
的确是,两人的诗歌中都有一种乌托邦式的理想的,相对于海子能写出“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样明亮的意向,戈麦的诗歌更多的是一种隐秘的抒情,比海子更倾向于死亡的抒写,可以说他的诗是一种“黑色的美丽”。
这些都是夏红军来到这个时代,和戈麦接触,看了他写的诗深切感受到的。
只是。
现在海子自杀未遂,暂时不再会有生命危险,那戈麦呢?
他将来会怎么样?
是否能逃脱那将来的宿命?
夏红军不知道。
“夏红军,我听西川说,你们把海子送到香江治病去了?”戈麦突然又问道。
“嗯。”夏红军点点头:“香江的医疗水平比较高,我一个朋友刚好认识里面一个专家,会给他最好的治疗,他的病会治好的。”
“是啊,会治好的,但是红军你想过没有,海子的病治好了,他不会不再是现在的海子?变成另外一个人?”
夏红军瞬间明白戈麦话里的意思。
海子这几年精神状态不太好,异于常人,却写下了那么多美丽的诗句,但一旦成为一个正常的人,会不会反倒写不出来?
曾经不是有人说过:“天才艺术家都是精神不正常的人,他们都是疯子。”
夏红军迟疑了下,缓缓说道:“我不知道他将来会变成什么样的人,但我知道我必须救他,因为他是我的朋友。”
戈麦听到“朋友”这个词,眼神变得温柔许多,看着河水陷入沉默。
夏红军不想在新年的第一天谈这样沉重的话题,他笑问道:“戈麦,你上班这大半年,感觉怎么样?”
戈麦是去年毕业的,被分配到燕京的《中国文学》杂志社工作,和夏红军干的同样的活。
听了夏红军的问话,戈麦笑了笑:“编辑工作原来想象的枯燥的多......对了,红军你不也干的同样的活吗?你现在整天和诗歌打交道,感觉不错吧?”
“我昨天辞职了。”
“辞职?为什么?”戈麦很吃惊。
“心里不舒服。”夏红军就把昨天遇到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戈麦听完沉默了下又说道:“现在诗歌的确不如前几年,我们单位出版的杂志已经大幅度压缩诗歌的篇幅,刊登的少,稿费又不如小说,写的人就会更少,这样形成恶性循环,诗歌真的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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