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快刀斩乱麻,将本来要一个时辰才能进行完的工作,几句话的时间就给确定下来了。
这让朱瞻基只觉得一阵荒谬,不过,很对胃口。
朱棣又望向朱瞻基问道:“瞻基还有何吩咐?”
朱瞻基只能说:“皇祖安排甚好,孙儿无异议。只有一点补充,这干什么事都要花钱的啊。陈彦纯爱卿何在?”
陈瑄本就在主席台上,他凑近了扩音器回道:“臣在。”
“礼部,司礼监做出预算,银行从内库账户出银,从宽操办。”
陈瑄应道:“遵旨。”
朱棣奇道:“这皇帝继位乃是国事,为何要内库出银。”
朱瞻基回道:“我皇家通过內监掌控天下矿产,物产,贸易。以往聚财尚少,可如今规模渐大,如此类耗费自当不应再用民脂民膏。天下财富,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今后孙儿还欲下令,凡是皇室耗费,不可动用国库。”
朱棣又问:“那若是我要修庙呢?”
“自当是内库。”
朱棣摇了摇头叹道:“老子不管了,反正以后是你操心了。”
一千多大臣纷纷拜道:“殿下仁慈!”
朱棣压低了声音说道:“凡是不要操之过急,即便是要退,也要慢慢退,不要让大臣们以为你好欺负了。”
朱瞻基点了点头,表面恭敬,却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
他的心里有一个标杆,今后定要将国库与内库分清楚,不能头发胡子一把抓。
如今朝廷已经在执行预算制度,今后成了定例之后,不怕没有银子周转。也就天灾人祸的时候,内库补贴一些就够了。
如果不进行自我限制,不形成定例分清楚。要是遇到一个败家子后代,今天要修长城,明天要修阿房宫,好好的江山都要折腾散架了。
朱棣却知道朱瞻基是个聪明人,以为他听明白了。
他又面向群臣说道:“今日之后,朕也卸下了一个重担。今后,吃喝玩乐来找朕,其他的管他大事,小事,都不必来烦扰朕了。”
一挥手,他就像一个黑涩会大佬一般,带着自己的几个内侍,转身就走。
慌得满堂大臣又都是行礼。“恭送陛下。”
朱瞻基知道,朱棣现在看起来洒脱,其实内心肯定苦涩。
一场西征,他给大明打下了大片江山,也杜绝了以后的后患。
远征万里,他可成了名副其实的千古一帝。可是回来之后却发现,自己被架空了。
要不是年纪大了,朱瞻基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但是他毕竟已经六十二岁了,腿脚又不方便,本就萌生了退意,也就只好就坡下驴。
但是对他来说,这样的结果真的不是他要的。
他想的是主动退位,现在变成了半被动退位。
朱瞻基一直将朱棣送过三楼与皇宫城墙之上的天桥,站到了城墙上,朱棣手撑城墙,望着南方的各大衙门久久不语。
他花白的头发在风中轻抖,让人有一种英雄迟暮的悲凉。
“皇爷爷……”
朱棣一抬手,止住了朱瞻基的话。“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必说。你的心意我知道,我的心意你却不知道。从帖木儿回来之前,我就有了退位之意。回来之后,看到你将这江山管的头头是道,我也是心怀大慰。
只是一时之间,这心里空荡荡的……。操劳了一辈子,也该我好好休养几年了。等永乐号造好,我就乘着永乐号,去南洲看看,看看那片到处都是黄金的土地,那里以后也是我大明的疆域。
要是身体还受得住,我还想去东洲看看,地图上看到的,总是没有亲眼所见的深刻啊!
想我大明原本不过是一隅之地,在我们爷孙的手里,如今疆域却扩大了十倍有余,我此生无憾!”
朱瞻基躬身道:“孙儿定会让史官将这些写的清清楚楚,这万里河山都是在皇爷爷的手里拿下的,孙儿只是守成之君。”
朱棣哈哈笑了起来,拍了拍朱瞻基的肩膀道:“回去吧,我让人抬着在宫里到处走走,看看,你的事情还多着呢!”
朱瞻基回来以后,在蹇义的主持下,已经确定了以蹇义,司礼监太监王彦,礼部尚书吕震,三人为大典主官的临时衙门。
这个衙门由礼部和司礼监为主,太常寺,光禄寺,行人司等衙门大小官员都一应听令协办,共同筹备继位大典。
这可不是简单地交接大印就可以了,江山社稷的禅让虽然有先例,但是大多是亡国之君的无奈禅让,真正的父子血脉传位的禅让并不多。
每一个程序该如何操办,都是需要考古论今,不能出一点差池的。
而且,禅让大典在哪里举办,哪些人出席,穿什么衣服,用什么器具,包括大摆宴席在哪里举办,都需要安排的妥妥当当。
然后还要昭告天下,行人司派人天下宣传,各方各面都要考虑周全。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更改年号。
年号虽然明年才改,但是从朱瞻基登基,一切都要变了。
这一日,大朝会散了以后,当日的报纸就开始紧急加刊,将这个消息传播天下。
应天府的百姓占据了地利,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朱棣又没死,老百姓们不能张灯结彩,燃放鞭炮庆祝。如果这样做的话,岂不是有嫌弃朱棣的嫌疑。
但是,依旧有许多老百姓拖家带口,自发地来到承天门,向着皇宫磕头。
一开始,人还不多,但是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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