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莉忽然产生了一种好像打压新人的心理,混杂着恶意和妒忌,猛地就决心要让他下不来台,勾起嘴角,照着他心口捅刀:“你为什么恨他?”
无论如何,恨都是负面的感情,没有观众会真心喜欢一个会恨别人的人。
所以要加深这个印象。
“其实我从来都不是主唱。”蔡斯年掐了掐眉头,又沿着眉毛捋开,睫毛垂下去,铺下一层浓密的影子,“我一直是领舞。”
雪莉这都是不知道第几次愣住,忽然想起来,自己看过他们团的mv,蔡斯年好像出现得最多,但究竟唱了几句真没注意。当时他们团主打蔡斯年,因为长得最好看,跳舞也好,个性虽然腼腆,却也算是一种魅力,后来出了那样的事情,才将他排除在外。
这是一个全新的观点,台下的观众都面面相觑,他们听到蔡斯年抢主唱的黑历史听得太多,以至于完全没去了解过,就将这当成了无可置疑的真相。
“因为我唱得好不好,自己还是知道的,”蔡斯年说,“开现场演唱会,我们每个人唱的重新排过了,多给了我几句,我就搞砸了。”他懊恼而无奈,自嘲道,“特别努力地练习,但还是砸了,就没有这个天赋,我自己清楚。”
雪莉忽然瞪大眼睛,似乎明白了他在做什么,笑容猛地灿烂起来,几乎有些残忍,一针见血:“你的意思是,你把兰瑟当哥哥,当最好的朋友,他却使了什么手段,造出了你跟他抢主唱的新闻,然后在现场演唱会的时候,又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安排你多唱了几句,暴露了你真实的水平,从而让你一黑到底,本来还是公司培养的主力,却只能退出……”
她眼冒绿光地盯着蔡斯年,像是苍蝇见了肉,像是今天第一次认识这个人:“厉害啊,兰瑟现在也是影视歌三栖小天王,你就这样黑他,够胆!”
台下一片惊呼,台上男搭档花容失色,眉毛要飞到天上去。
蔡斯年安静地看着她,半晌摇头:“不是这样的。”
“他当时也不到二十岁,他什么都没做,只是一直对我很好。”
“但我离团后,再给他发信息,都要一两天才会回复,再给他打电话,基本永远是占线,就算接起来也说不了两分钟。”
“他太忙了,我再也没有能够约他出来吃饭,再也没能跟他一起出来闲逛,也再没有除了通告之外的交集。我们后来再也没有聚在一起过,甚至没再单独说过话。”
“有的时候朋友就是会渐行渐远,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可我却难以接受。”
“就是这样而已。”
他还在微笑,全场却寂静了好几秒钟,仿佛所有人都被一种悲伤的情绪攫取住了,这种伤感几乎被话语的平淡完全掩盖,却显得更加悠长。
雪莉几乎有些被打动了,如果她还能被打动。可惜她已经把心脏磨成了金刚石,所以只是在酝酿着下一个问题。如何才能更辛辣,如何才能一击入魂,从哪个方向放冷箭,从哪个角度耍花腔。然而刚要开口,耳机里却传来编导急促的声音。
“雪莉,兰瑟也到这栋楼来录影了!”
“已经告诉兰瑟,蔡斯年说自己当他是最好的朋友,却被疏远、背叛,还暗示退团都是被他害的。”
“拖住蔡斯年,一定让他俩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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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瑟走的是温柔路线,个子高,面庞白净,桃花眼带笑,褐发柔软,是一垂眼就让人心疼,即便落寞也很自持,偶尔害羞时,让人狼血沸腾的哪种类型。他的嗓音被称为天籁,平平常常讲话也相当动人。
他所录的“音乐镜”跟“魔性秀”是由同一公司投资的,两边有一个共同的梦想,那就是串通一气,搞一个大新闻。没想到,如此地猝不及防,这一天真的来了。
兰瑟听到大新闻,吃惊地睁大眼睛,睫毛有些发颤。对面主持人仍然保有良心和热心,看到他这样几乎心软了,但奈何人要吃饭,电视台要收视率,好不容易挖来的料,如果因为他一点热心、良心不去用,在这一行基本也是不用混了。市场规律有时候仿佛脱胎于冷酷。
台本无可更改,但不妨碍主持人问得和煦一点,他如春风一般刻薄地八卦:“你跟另一个退组的成员至今都很好,为什么跟蔡斯年转脸就不联系了呢?你一直说拿他当弟弟一样,实际上是不是根本觉得他连朋友都不是?”
笑容满面地捅人刀子更加可怕,不仅尖锐,还偏向变态。但天知道他已经很努力了。这句话本来应该是“你是不是只在表面上当蔡斯年是朋友,内心里一直嫌恶他?为了保持虚伪的好形象,一直是面上对人笑,背后插人刀?”
主持人艰难地和煦着,导演撇了撇嘴,冷眼相看。
兰瑟感觉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一种变态的氛围中,像是被蛛丝缠住了一样惊悚。他没被给到全部信息,比如蔡斯年说的“他一直对我很好”,就并不知道。可多年经验,还有相当高的情商,还是让他立即反应过来,几乎有些着急地说:“当然不是!”
主持人立即表示洗耳恭听,恨不能效仿大画家把耳朵割下来送过去。
“我一直把斯年当弟弟,因为确实很喜欢他。他刚入团时十六岁,有些内向,甚至孤僻,但是接触多了发现很单纯,还有点小孩子脾气,真是很可爱。我本人有时有点婆婆妈妈,看他这样,总是忍不住照顾他。”
主持人:“那为什么他退团就不联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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