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老头儿这时才看见，王胜利的牙齿还狠狠的咬在虎子的手臂上呢，白白的牙齿和皮肉交接的地方已经是一片鲜红，明显是咬出了血。
见虎子已经停手了，他眯了眯眼睛，握着手里的棍子，冷笑一声：“往常见你就不像是个老实的，这会子骗人都骗到我家家门口了是吧？小胜利那么乖巧的一个孩子，瘦瘦弱弱的，还不够你一个拳头打的。他先动手，你觉得可能吗？”
虎子一边用手掰王胜利的嘴，一边争辩道：“我知道您对我有偏见，但是今天这事真不赖我，不信你问春花。春花，你告诉窦叔，到底是谁先动手的。”
不待胖丫头说话，窦老头儿便道：“你可别叫我窦叔，你爹都不敢那么叫我呢，你倒是会攀亲戚。”
虎子的脸色一下子全黑了。
往常他这么叫的时候，这老头儿从未说过什么，这会子就他爹都不敢叫了。
窦老头儿护短的很，往常不说是因为不屑于跟个孩子计较。这会儿这人都打上门了欺负他们家的人，他如何还能不计较。
虎子脸色越难看，窦老头儿越高兴。
知道他心气高，窦老头儿有意的挤兑他：“按辈分，你可得管我们家妞儿叫一声姑奶奶呢，你叫我一声太爷还差不多。叔？就免了吧。我可当不起。”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不就是诚心的想攀扯他们家闺女，所以才不愿意按辈分叫的嘛。
虎子被气得脸通红，气没出发，更加用力的掰王胜利的嘴。要不是两个人在这里看着，他真想扣花手底下这张脸解气。
他梗着脖子说：“反正今天这事儿，错不在我。”
窦老头儿握紧了手里的棍子，扭头问道：“妞儿，你说，到底是谁先动手的。”
胖丫头望了望此刻奄奄一息挂在虎子手臂上的王胜利，犹犹豫豫的不知怎么开口才好。
窦老头儿见状心一沉，面上就冷了下来，手中的棍子把地面敲得咚咚响，他狠狠的说道：“你就老实说，要真是小胜利先动的手，我立刻打断他的腿！”
胖丫头一惊，立刻说：“是虎子哥先动的手。”
虎子一愣，难以置信的转头望向胖丫头。他是知道的，这个蠢丫头是从不撒谎的。
“你……你怎么不说实话？”他愤怒的质问道。
因为说了实话小胜利就要被打断腿了。
胖丫头心里这么想着，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坚定了：“明明就是你先动的手，小胜利被打疼了才还手的，你都快要把他打死了！”
她此刻脸上心疼和愤怒的表情那么真切，连虎子自己几乎都要对自己先动手这件事信以为真了。
窦老头儿冷眼旁观着这一幕，见虎子快急眼了，才凉凉的说：“还叫虎子哥呢？没瞧着这都恨不得连你我都一块儿打了吗？”
胖丫头微微呆了一下，咬了咬唇，坚定的说：“就是虎子先打的小胜利。”又急急地说：“爹，你快看看小胜利是不是要死了，他都不睁眼睛了！”
窦老头儿上前，想要把小胜利接过来，但是拉着小胜利的时候他才发现，小胜利咬的实在是太紧了，他轻轻咳了一声，努力放柔语气哄道：“小胜利，乖乖松嘴。”
然而王胜利依然固执的咬着，眼睛紧闭着，仿佛已经没有了意识。
窦老头儿这才急了，连声道：“快松口，松口哟！”
胖丫头也在一边急急的说道：“小胜利，你快松嘴呀。”她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喃喃念叨：“你别死啊。”
就在这时，王胜利慢慢的松开了嘴。
窦老头儿赶忙招呼胖丫头，两个人一边一个扶着小胜利往家里走。
窦老头儿走了两步，回头好像才想起来似的，对虎子道：“还愣着干嘛，赶快回家看看伤。”又威胁似的说了一句：“以后少出来溜达，要是小胜利再出了事，我可和你没完。”
虽然心疼小胜利，但是窦老头儿对今天这回事已经门儿清了，看自家妞儿那反应，要不是小胜利先动的手才有鬼了。
只是这虎子下手也忒狠了，半条命都要打没了。
不过这小胜利也是个会下黑手的，刚刚就瞥了一眼，虎子那手臂被咬的鲜血淋漓的，估计一块肉都要掉了。
也真是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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