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继江看老人心情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恼怒,试探道:“现在言论方面乱象纷纷,您看,是不是该对一些媒体启动背景审查……”
联邦有个名义上的新闻审查机构,即国会下属的联邦通讯委员会,该委员会负责给所有传媒企业发放牌照,同时对传媒内容做最基本的限制。
吴继江在战委军事情报中心担任主任,这个机构几乎没人听说过,但提起它的另外一个名字,那就有名的多了——军情局。
也就是说,与张景顺分庭抗礼十余年的军情局局长就是这个貌不惊人的秃顶中年男人。
军情局虽然没法从通讯委员会夺得新闻审查的权利,但正所谓“一切的问题都是人的问题”,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只要对传媒负责人进行背景调查,按照战时法例,被调查者在调查期间必须停止一切社会活动,包括间接社会活动。
老人抿了一口茶水,“你先说说你的看法。”
吴继江道,“事情很明显,最开始发表在《京都基地市日报》的报道是想把咱们拉下水,这件事后面安全部的痕迹很重。
24军在商都捅了大篓子,高炮旅因为疏忽大意而全军覆没,俊明这个旅长事发时甚至根本没在军队中,这些都是最明显不过的口实,安全部没道理不用。
站在我们的角度来看,如果要想把这件事遮掩过去,在一开始就注定了只能低调处理,我们也正是这么做的。可我们掌控不了媒体,让安全部只用一篇报道把俊明架到了台面上。
等回头24军军部入京,战争中所有的细节都被坐实。大家就会想起,那个曾经被大幅报道的战斗英雄其实是个逃兵,到时候我们就很被动了。
而他们正好可以顺势推出赵毅和刘作宇,有解救两个机步师的大功打底,安全部就能顺理成章的插手军务。”
说完后吴继江偷眼查看老人的反应,老人不置可否,轻声道,“接着往下说。”
吴继江接着道,“我们察觉到安全部的阴谋之后,随即做出反应,发表评论员文章直指商都战争中的失误。文章的具体内容自然是九真一假,只把咱们自己人摘出去,其他的事情都是按真实战报来的,安全部很难从这上边反驳。”
“只把自己人摘出去,看来你是没把景海当成自己人呐。”老人闭着眼睛不疼不痒道。
吴继江心头一跳,解释道,“我们把矛头对准24军高层,也是为了作战指挥部能别陷进这个泥潭。两害相较取其轻,二叔,我知道您一向器重景海,但现在局势对咱们很不利,是到了壮士断腕的时候了。”
老人道,“景海的事先不提,你接着说你对时局的看法。”
吴继江道,“我是这么想的,局里也可以间接影响几家媒体,我们抢先掌控话语权,把商都战事定性为战术失误,再用舆论倒逼国会,这样就可以把损失减到最小。可安全部肯定会从中作梗,对商都战争的追责很可能扩大化,所以我想……”
“所以你想用背景调查的手段逼媒体就范,是不是?”老人蓦地睁开双眼,精光一闪而过,浑然不似七八十岁的老人,“你分析的很到位,但做法太粗糙。”
吴继江低头道,“还请您明示。”
老人眯起双眼,“当与对方辩论的时候,不管谁赢谁输,双方都会置身于聚光灯下,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到时候谁身上的泥巴多,将一目了然。而这,正是张景顺的目的。”
吴继江道,“道理我明白了,可如果我们不反驳,难道就一直坐视不理吗,安全部那帮人,什么话都敢说的。”
老人站起身来,向外走去,“当你深陷泥潭的时候,从里面跳出来很难,但把别人拉下去却很容易。你以为后边那些乱说话的小媒体,是拿的谁家的钱?”
吴继江作恍然大悟状,“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侄子今天是真长见识了。”
老人在门前停下脚步,用手戳戳吴继江的胸口,“我知道你断然不会连这些都想不到,只是你不愿意多走一步罢了。你不要因为景海的事情有顾虑,你跟他不一样,他毕竟不姓吴。我年纪大了,俊明他们这一代,还需要你多多扶持。”
“您放心,哪怕黄河水都清了,我也还是您侄子,俊明的堂叔。”吴继江赶紧给老人披上呢子军大衣,嘱咐守在门口的秘书,“让小秦把车开到楼下,别让委员长着了凉。”
把老人送到楼下上车后,吴继江回到办公室按响了桌旁的呼叫铃。片刻之后,秘书就从隔壁办公室走了进来。
“联系三处,让他们把准备好的新闻都放出去吧。另外,让七处出手截杀赵毅和刘作宇的团队,务必不能让他们生回基地市。”吴继江按按太阳穴。
秘书没动,迟疑道,“局座,脏活一向是四处干的,七处负责的是局里的技术支持,您是不是记错了?”
吴继江挥挥手示意秘书出去,“没记错,就是七处,他们知道怎么回事儿,让他们带上新配的狼狗。”
一头雾水的秘书退了出去后,吴继江抬头看了足足三分钟的天花板,喃喃道,“多扶持吗?”
商都市北,赵毅把五连剩余的所有战士聚集在一起,让刘作宇取下了脖子上挂的禁魂灵牌。
禁魂灵牌一寸宽三寸长,是赵毅刚来商都时特意叮嘱刘作宇带在身上的。刘作宇本着“赵毅给的都是保命的”这一原则,直接把它挂在了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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