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沈秋成那个外甥女潘多多就是有名的混世大魔王,她调皮捣蛋,没少挨父母家人的打,可是沈秋成宠爱着她,只要她一做错事,第一个寻求的保丨护丨伞必然是沈秋成——他在她身后帮她处理各种问题,尽管都是一些小孩子的芝麻绿豆大的破烂事。
只不过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他再也保护不好他的外甥女了。
晚上沈秋成从医院离开,就开车去了潘多多学习钢琴的艺术学校,那个时候还没到下课的时间,他就给沈纤夏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他来接潘多多了,接到孩子后会去他们家共进晚餐。
沈纤夏笑了,一口答应下来,并在家准备食材。
等待的时间总是枯燥无味的,沈秋成坐在车里无所事事地抽着烟。
然后一辆半新半旧的面包车就大摇大摆地从他面前驶过。
不知是出于什么第六感,沈秋成竟然下意识地记下了那辆面包车的车牌号码。
紧接着,那位钢琴老师就从学校里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
沈秋成开门下车——那老师自然认识沈秋成,一看见到他就哭了出来,抖着手指不知道朝什么方向乱戳过去,声音撕裂地叫道:“他们……他们……他们把多多抢走了!!”
沈秋成猛地皱起眉头,然后他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刚才那辆面包车在他面前驶过的场景。
他立刻扶住那位老师,甚至还晃了两下让她冷静下来,然后他报了个车牌号码,并说:“告诉警察,所有的这一切!快去报警!”
说完他立刻转身跳上车,顷刻间车子就飞奔出去。
他朝着刚才面包车消失的路线开过去,但显而易见的,一无所获。
他将车子停在路边,给沈纤夏和潘拓打电话,他们那边的场面已经近乎失控——人民警察已经在第一时间联系上了潘多多的父母,他们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沈纤夏在电话的另一端惊慌失措地大喊着:“秋成!会不会是那些杀了辰风的人?他们带走辰风还不够,这次又来索多多的命!”
其实这也正是沈秋成担心的,乃至害怕的事情,但这个时候他不能先乱了阵脚,“姐,你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你想啊,送走我大哥姑且还能说得通,但多多一个小孩子,她能跟我大哥一样?最多最多是一个人质的作用,不管怎么说,她肯定是安全的。一切先等警察调查出那辆面包车的来历再说吧。”
沈纤夏听完沈秋成的分析,也稍微找回了一些理智,但还是止不住地嚎啕大哭。
沈秋成就静静地听着沈纤夏撕心裂肺的哭声,心里也忍不住感叹一句——这就是母亲。
很快有关那个车牌号和面包车的线索就水落石出。
那辆面包车竟然录属于晏权的公司!
潘拓是一时半刻都忍不了,新仇加旧恨,直接带上一帮人冲到晏权公司那里要人。
沈秋成全程一言不发,但他总觉得事情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粗暴。
晏权与沈辰风之间的过节那是人尽皆知,之前沈辰风的命案他到现在还没完全脱清关系呢,他会将自己又卷进潘多多的案子里吗?
动机是什么?目的又是什么?
如果说目的是他,那就太他妈啼笑皆非了——不止沈秋成不会这么认为,他也知道晏权不会这么做。
更何况,晏权是那种会粗心大意、或者说耀武扬威到让手下开自己公司的车去作案的人吗?
当然不是!
第一公子做事要是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揪住了马脚,那他也早就遭了大殃了。
所以真相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样子!
湿湿咸咸的海风如浪潮一般扑着站在检疫大楼顶层的沈秋成。
检疫大楼有十二层,距离晏权公司大概几十米不到,两者都邻靠着海边,视野非常好——能看到灯火辉煌的码头、或豪华或冷肃的游艇,再往远了眺,还能看到茫茫无际的大海,以及海面上与星光相互辉映的渔灯。
沈秋成撑在楼顶栏杆边上,微倾着上身俯瞰人头攒动的码头,指尖的香烟才点燃,没抽几口就已经燃至滤嘴了——海风实在太大,除了头发和衣摆被吹的乱舞,连烟都没法好好地抽。
今晚的码头上遍地都是潘拓和晏权的人。
但好戏还未开始。
潘拓已经气势汹汹地来了,现在人就坐在车里。
可晏权呢?
在医院躺着?还是在来的路上?
沈秋成想到这,就含义不明地哼笑了一声,将燃尽的香烟扔掉,换上一根新的。
晏权……
也是一个十分有趣的家伙,一个仿佛被时光异常恩宠与眷顾的男人。
十五分钟悄悄流过。
一辆悍马风驰电掣地从远方冲了过来,转眼间就稳稳地停在检疫大楼之前。
沈秋成看到晏权走出驾驶位,依然如故地靠在车门上——即便相隔十二层的距离,沈秋成仿佛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强烈的懒懒散散的气息——晏权微低着头,从动作上来看,应该是点燃了一支烟——下一秒就有人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来。。
他们交谈了几句——当然沈秋成根本不可能听到具体的内容。
另一位手下在晏权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朝上竖起一根手指。
晏权顺着那根手指的方向抬起眼帘,从检疫大楼的一楼开始,一层层地看上去,视线最终停在了顶层。
明明是最接近天空的地方,却像是一切都已融入了漆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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