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山已出得边城,他的身边自是跟着紫裳,他们二人已经合为了一体,所以马小山去哪里,紫裳也去哪里。这两个年轻人经历了那么多苦难,那么多挫折,现在他们终于结为了夫妻,哪怕再大的打击也不能将他们分开,他们的人走在一起,他们的心也走在一起。
马小山的心中复杂而焦虑,这种焦虑的根源是仇恨,他已毁了马帮,马帮只剩下了马如令,原本他只需要打垮马如令他的仇恨便可以完结,他也许可以和紫裳一起,过一些健康而平凡的生活,可是还有雁云天,雁云天杀了儒生家一十五口人,他又怎么可以不管不顾,到底雁云天是他仇恨报复的对象,还是整个金钱帮?
马小山没有头绪,他心中顿时觉得焦虑起来,这样一来,复仇的道路又要走多久?即便雁云飞死了,会不会有新的敌人?这就是江湖,江湖中从来不少仇怨,马小山因为仇恨走人江湖,现在他已深陷在仇恨的漩涡里不能自拔。
二人走着走着,迎面来了一匹马,马上的骑士穿着件粗布蓝衫,身上的羊皮坎肩有些破旧,微微的发着黄,这人到得马小山面前便停了下来,道:“你可是边城来的马小山?”
马小山微微怔了一怔,脑中开始在记忆中思索起眼前这人,这人他原本是不认识的,他找自己又有什么事?是关于马如令的事?是关于金钱帮的事?
“你可是边城来的马小山?”马上的骑士催问道。
“正是在下。”马小山答道。
“马家堡的主人让我接二位去马家堡一叙。”
“所为何事?”
“我不知道,只是马家堡的主人吩咐的事情,我总是要做到的。”
马家堡,这是金城外五里处的一个小镇,镇子里养着很多羊,马家堡便是做羊毛羊皮生意的。边城的男人都牧马,只有懦弱的人才牧羊!
牧马的男人,他们的性格也像马一般,适合在广阔的天地间遨游驰骋,他们的笑声豪爽,他们的说话豪爽,他们喝酒也豪爽。
牧羊的男人,谨小而慎微,他们绝发不出牧马男人的豪爽笑声,他们捏捏诺诺,他们有些胆小,他们害怕狼群,绝不会追着狼群栖息。
马家堡的中央竖着一个大大的清真寺,绿色琉璃瓦的穹顶上,竖着星星和月亮的标记,在太阳的光辉下,整个穹顶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这是一种古老的宗教,却还不及仇恨的一半古老,仇恨与复仇莫不是人类最古老的宗教,它们的信仰者岂不是已存续了几千年几千万年?
马家堡的主人便是这清真寺的主人,他代领着他的信徒们组建了这个村落,他们饲养牛羊,他们买卖附近牧民们的羊毛生活。
马家堡的主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汉子,他的腰杆还挺得笔直,他的头发还没有花白,他的一双剑眉下,一双眼睛还乌黑发亮,他头上戴着白色的小帽子,身上披着一条白布长袍,手中捧着一本书,现在,他正看着马小山,看着这个奇异的满是仇恨的青年,“你就是马小山?”
“正是在下,”马小山答道,“马如令在哪里?”
“他已经走了,”马家堡的主人说,“他已经走了几个时辰了,你为什么不停下来,吃上一顿饭,听听我的话呢?”
正说话间,一个青年拖上来一只羊,手中拿着柄锋利的刀,他冲着马家堡的主人点点头,将羊拖到了一个地上的深坑,一只脚踩在了羊身上。马家堡的主人喃喃的颂念起来,那本是一种古老的语言,语调中带着敬畏与沧桑,那青年俯下身,用刀子在羊的脖子上一划,那颗羊头便被割了下来,血液似泉水一般流入坑洞,那羊的四肢仍在不停的抽搐,可是一只脚死死的踩在它身上,它的动作渐渐的慢了下来,到后来终于是不动了。
马家堡的主人已经停止了他的颂唱,羊被拖回了屋子里,一个人拿着铁锹将土填进那住满血的坑洞中,一点一点的将那坑洞埋藏。
马小山二人被带进了屋子,屋子里的桌子上整齐摆放着餐具,手抓饭已经摆在了桌上,那饭粒被油吃透,里边的胡萝卜显得异常的红润可爱。桌子上还摆着一壶羊奶,一碟馓子,一小碟葡萄干在窗子里透进来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娇嫩可爱。
马家堡的主人已经放下了手里的书,他进得屋来,盘腿坐在了桌子旁,然后对马小山招了招手,马小山便与那紫裳一齐坐了下来。
“你们……是来找马如令寻仇的?”马家堡的主人缓缓的问道。
“正是,”马小山答道,“可惜他已经不在了,所以我们要走了。”
“我不明白,马如令是大英雄,大好汉,他又如何会与你结怨?”
“马如令是大英雄?大好汉?”马小山的瞳孔微微收缩,好像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话语。
“正是,五年前,我们马家堡得罪了一伙强人,被那强人杀上门来,占了我们的镇子。”马家堡的主人慢慢的说着,似是在回忆那过往的时光,“那时我只有带着几个随从逃到了边城去,是马王收留了我们,又着了一干手下帮我杀回了马家堡赶走了那伙强人,又与我金银若干,帮我重新兴建了马家堡,你说他是不是一个大英雄,大好汉?”
马小山无语,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不认识马如令,他甚至连马如令的面都没有见过,可他们的人生已经被仇恨连结在了一起,仇恨真的是一种奇怪的东西,他可以使两个陌生人刀兵相向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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