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另一人道,“府里人都说王爷对王妃很好,就差天天在手心儿里捧着了。”
“唉,那还不是做给外人看的?”又一人道。
昨儿那点事,在下人嘴里已经传成这样了。
也不知是哪个吃里扒外的说出去的!
林忆昔的脸色很不好看,慧香、菱香、木槿等几个跟着的丫鬟个个气的脸红脖子粗。慧香对林忆昔一向维护的紧,早扒拉开茂盛的花草,怒道:“不知死活的小蹄子们,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有九颗脑袋不怕砍,敢在王妃面前嚼舌根,还不跪下!”
那三个女孩子抬眼一看,林忆昔正冷冷的看着她们,吓得忙跪伏在地,叩头如捣蒜,直叫“王妃饶命”。
她们虽然没见过王妃,但王妃服饰还是认识的。
况且青天白日之下,敢在王府冒充王妃,除非是不想活了。
此刻她们连死的心都有了。
林忆昔看了磕的满头血红的三人,淡淡道:“无规矩不成方圆,你们也别浪费体力了。绿萝、木槿,你们俩去叫李嬷嬷,问她背后编排主子嚼舌根该如何处理,就交给李嬷嬷按规矩处理。”
既觉得专心做一个好王妃,该立的规矩就得立起来。
这三个不知死活的丫头硬往枪口上撞,就拿她们放这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了。
第二日,三人被重责四十军棍发卖出去的消息便在王府传开了,再无人敢随便在背后嚼舌。
接连三日,徒祺宇都没往林忆昔房里去,倒是每日都派人送来许多好吃的点心,对了,还派人送来十几颗又大又圆的夜明珠。林忆昔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意,她也不愿深究或思考揣度,横竖他送来,她就收下,什么都照着他的意思便是。
林忆昔无事的时候就和丫头们玩笑几句,或是逗逗廊檐下养着的那只鹦鹉。
当初太上皇赐下的那只鹦鹉,她作为嫁妆带到了王府。每日亲自喂养,林忆昔还教会了它几句新诗。她还不知道那鹦鹉是徒祺宇从小喂大的,若是知道的话,不知当作何感想。
徒祺宇的贴身小太监福保每次来送点心,都要逗逗鹦鹉。
那鹦鹉跟他也亲,常常飞到他肩膀上扑棱着翅膀要吃的,福保便从荷包里摸出些粳米一粒一粒的喂给它吃。林忆昔发现福保看鹦鹉的表情有些奇怪,好几次看看鹦鹉再看看她。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很让人纳闷。
转眼到了林忆昔出嫁第八日。
依例,王妃成亲后九日回门,这日府里格外繁忙,正积极准备王妃回门的礼物。
徒祺宇特意把李嬷嬷叫到书房。
一路上李嬷嬷便细加思索,不知王爷叫自己何事。她虽然自小伺候王爷,却始终摸不透王爷的心思。到了书房,徒祺宇手里握着一本书,眼睛却不在书上,正盯着窗外发怔。
李嬷嬷行了礼,问:“王爷叫老奴何事?”
徒祺宇收回遥远的视线,看了她一眼,问:“王妃回门的礼物准备的如何了?”
李嬷嬷没想到王爷突然关心起庶务来了,愣了一下,猜到:“噢,噢!准备好了,礼品单子老奴随身带着呢,王爷可要瞧瞧?”
“拿来罢。”
李嬷嬷忙递上去,心里还是恍惚,觉得今日的王爷与以往似乎有些不同。
……
回门这日,徒祺宇同林忆昔一起坐了大轿出门。
吴王府距安平侯府并不远,但林忆昔归家心切,便觉得那条路好长好长,似乎永远走不完。紧捱慢捱,好容易到了侯府,隔着纱窗林忆昔看见父亲林致远带着阖家男丁在大门外跪迎,心里很不是滋味,眼睛一酸,就要落下泪来。
徒祺宇看在眼里,心似刀剜一般,想抱抱她,又怕忍不住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今儿可是正经回门的日子,林忆昔很重视,他不想闹出什么笑话,只得忍着。
正门大开,轿子一直抬到二门外才落下。
林忆昔扶着丫鬟的手下了轿,二门外,崔氏也带着满府的女人跪接。
“母亲……”林忆昔忙将崔氏扶起来,依恋的握着她的手,“母亲如此,不是折煞女儿么?”
崔氏回握了她的手,道:“王妃身份尊贵,自当如此。”
到了内院,屏退下人,徒祺宇便扶林致远崔氏上座,自己和林忆昔一起执晚辈礼拜见。林致远夫妇直说“使不得使不得”,徒祺宇道:“岳父岳母大人万莫推辞,方才在外面已行了国礼,如今该行家礼才是。这是我们一片孝心,二老再推辞,便是让我心中不安,再说昔儿心里也过意不去。”
林忆昔感激的看了看他,不论如何,他对自己家还算尊敬,这就够了。
行礼后,林忆昔便携了崔夫人到内室说话。崔夫人看着女儿,眼圈红红的,想拉女儿在怀里抱抱,碍于礼法,又不好行动。林忆昔看在眼里,索性主动拉了母亲的手,腻在她怀里,不一会儿便逗得崔夫人大笑。
“母亲,女儿虽然嫁出去了,可终究还是您的女儿。所以,该怎么着还怎么着。”
“好好……”崔夫人点点头,又悄悄问:“王爷对你好么?”
“挺好的。”林忆昔道。
相聚是短暂的,不多时就要走。
王妃回门,是不能再娘家吃中饭的。
临别时,崔氏塞给林忆昔一个小包,说是黛玉亲手做的茉莉粉,送她抹脸的。
林忆昔十分感激,想着那日请黛玉到王府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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