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嬖、善柔、便侫——损矣。”
“很好!但劳详解。”
“攻于谄媚、见风使舵者是为‘便嬖’;人前抬举、背后拆台者是为‘善柔’;表作恭维、内怀奸诈者是为“便侫”。”
“好极!然为师再送你一友如何?”
“学生愿闻其详。”
“人生尚有一挚友,如影随行,世人唤他为‘己’。此友应怀‘自谦、自勉、自省’之心方能助我等以成大器,你意如何?”
金闻磬揖手再拜:“学生受教。”
黄子清含笑点头,抬袖礼让:“且坐。”言毕,又转头问向众学子,“方才答对,你等可听明白?”
众学子齐应:“学生受教。”
黄子清背手教导:“我等若想成为世人敬重之人,当知‘操舍’二字。所谓‘操’,即为‘坚守’;所谓‘舍’,即为‘摒弃’。所操之物,为真义、为美德、为善心;所舍之弊,为虚伪、为陋习、为恶念。唯有如此,方可望成为人杰之士。在此,为师尚有一言,名为《审操舍之几》,请诸位随为师诵念。”随后高言,“天君泰然,百体从令,故心为一身之主。”众学子俱是引吭随诵。“心苟不存,则言行交际之端,lún_lǐ事物之接,皆漫无主持,安能推行尽利?”
众生随诵:“心苟不存,则言行交际之端,lún_lǐ事物……”至此,却因话语过长顿忘下文而支吾不前。
“……之接,皆漫无主持,安能推行尽利?”此诵打门外传来,正是妙锦之声。引得学堂内众学子个个错愕相望,不知所以。
倒是那徐增寿瞬间得了把柄,腾地起身,冲黄子清着嚷嚷:“我说那竹林后头有人偷听,你偏不信!”说着,便飞也似地奔出门去,一溜烟扎进竹丛后头。
此时,妙锦尚陶醉于那文意之中,痴痴叨念。面对徐增寿的从天而降,着实惊了神魂。
“好啊,原来是你个死丫头。昨个儿放你一马,没想到今日你倒送上门了。”说着,便一把揪起妙锦胳膊往外拖去,“这回你死定了!”
妙锦见是他,顿如惊弓之鸟,努力挣脱。并央求道:“哥哥,求求你放过我吧。”
“哥哥?谁是你哥哥?你个贱民,也配唤我哥哥?”他这般说着,手上的蛮劲儿随之又大几成,“少废话,给我出来吧!”随即,又转头朝学堂内大喊,“大伙儿快来瞧!本公子拿住一个小贼!”
他这一唤,直引得一干纨绔子弟一窝蜂似地涌出门来,没消喘息的工夫,便将妙锦团团围住。直惊得妙锦低眉怯目,不敢直视。
“哟,这是哪家的公子呀?生得这般俊俏?”有人说着,直望她脸上摸去。妙锦忙不迭闪躲,却被众男童推推搡搡,纠缠起来。
徐增寿冲他们一脸坏笑,低声教唆:“你们竟没看出来吧?她可是个女儿身呢!”
更有甚者听他一说,手脚越发下流起来。其间,挤眉弄眼,故作痴傻:“是吗?我可不信!”
另一人忙附和:“我也不信。要不么咱们剥光她这身行套验验如何?”说着,引用得众男童一通哄笑,并纷纷上了手脚。
“离我远点!”妙锦惊慌躲闪。
“哟……这还害羞了?”众顽童哈哈大笑。
“住手!”这时,黄子清已拎了戒尺赶上前来,抽冷子抽得几个子弟一通惊叫。随之,又见他以那尺子一一指向他们面门喝训,“这府学的颜面都被你们丢尽了!”
几个挨打的公子哥儿一面揉着生疼的屁股,一面叽叽歪歪叫嚷:“老师,放着个来路不明的小贼你不修理,干嘛教训我们呀?”
“就是!”
“住口!”黄子清喝令,“放开她!”
徐增寿好不容易揪住了妄为的由头,岂有松手之理?只见他冲黄子清反问:“本公子抓了小贼,老师却要纵虎归山,是何道理?”
黄子清冷脸,说:“此事,学中自有公道,你且放开这孩子再说。”
徐增寿听闻嗤笑:“捉贼拿盗,我等官家子弟自是义不容辞。这事儿,只怕您是狗肉锅里炖鲤子——多余吧?”
“无礼的家伙!”黄子清道,“就算拿她,也轮不到你。还不放开?”
徐增寿顿将腿脚一踜蹬,拿腔拿势,反口叼道:“不放。我看是老师和提调大人拿了人家好处,存心护短吧?”
“休要信口雌黄!”黄子清指他鼻子喝道。
徐增寿见自个已占了上风,便咬得更狠了,言语也越发不着边际。“我信口雌黄?此前我就说这竹丛后头有人藏匿,你却阻挠我前来察看。莫不是早已与贼同谋?到时平分好处?”
“你!”黄子清的手明显在颤抖,“看来为师今日必须得叫你吃些苦头才是。”
徐增寿见他那般无奈之态,气焰越发嚣张起来,趾高气扬地叫嚷:“你少搁我这儿‘为师为师’的。本公子唤你父子一声老师那是瞧得起你们!芝麻大的九品小官儿,也配在本公子面前充大?”
“你……”黄子清怒不可遏,抬手欲抽其耳光。
“老师,莫要脏了您的手!”说这话的乃是金闻磬。话音落时,只见他抽冷子飞来一脚,生生将徐增寿踹个趔趄,那劲头直e得妙锦险些随之栽倒。幸好在这档口,被他从中护住。
“兄弟,你没事吧?”金闻磬搂住妙锦腰身关问。
妙锦顿时泪眼含羞,忙推开他,怯怯退后两步。
“好啊,你那蹄子敢踹本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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