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汐欣然同意,自此两人相伴练功习,一向沉静的青莼难得的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
两人练得累了时,随意将帕子铺在白荞房门前的青石台阶上,席地而坐。楚云汐双手抱膝,眼光四处游走,忽然她眼光一定指着前方不远处的青枝高兴地叫了一声。
青莼正兴奋的揣摩着轻功的招式,被她一声欢呼吓了一跳。她眼见楚云汐一跃而起向前奔去,不明所以,随即跟上。楚云汐弯着身子对刚发芽的小树枝左瞧右看,欣喜之情无以言表。
“真是的梨树的幼苗,我刚还想说去哪找一颗梨核种上,没想到这儿已有了一颗现成的。”
青莼伸手比着对面的门框心中想着:这梨树长得正对房门,等到繁叶满枝的时候正巧可以遮住白荞门前的一轮烈日。
炎炎夏日,带来的不仅是满池的荷叶荷花,蝉的聒噪长鸣,还蒸发掉了西南土地里的生命之源,西南大旱震惊朝野,皇上下旨派楚义濂出任西南,总理赈灾一事。他这一走,楚家就彻底成了卢氏的天下了。
卢氏每日卯足了架势,对楚家上下严苛管理。尤其是对白荞,她像猫一样的敏锐,对她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稍有差错,必定假以颜色
白荞对此倒是甘之如饴,楚云汐也坦然接受,不再与她争论短长。渐渐地她们的伙食衣物到月银已经缩减到难以为继。为了贴补家用,绿妍和落春只好替别的人家缝补衣服。
落春的针线活做的极好,绿妍也学得仔细。白荞也教青莼作些绣品,青莼聪慧没过多久就做的有模有样了,而楚云汐则凭她这几年里已练习地颇为纯熟的绘画技法,替人代笔或仿画。为了力求逼真,她经常为了一个笔画琢磨半宿,如此的打磨熬炼让她的画技刚上一层楼。
碧音也自有分工,她常常买些好酒好菜,贿赂后院那些下人,下人们嘴馋自然是来者不据。她与他们混的熟了,他们也就对她私自出门卖些东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后来他们更是约好是时间,下人们给碧音留门,碧音也不用多做感谢,只要回来的时候带些好酒好肉招待他们一下也就是了。加上蒋木兰的偶尔接济,她们的生活倒还过得去,不至于太落魄。
这样静好的岁月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三年。
楚云汐十岁生日的前夕在外任职了三年的楚义濂终于回到家中,卢氏下令让全府的人都去迎接,晚上更是准备了一场盛大的晚宴,给他接风洗尘。
白荞本不愿意出席,但又怕落下口实,弄得日子更加难过。她强忍着厌恶勉为其难地出席了家宴,但却命楚云汐装病留在房内。
晚间时分,府中到处灯火高置,红腾腾的烛火配着远处隐约的杯盘碰撞声和喧哗的人声,显得十分热闹欢腾,可却越发衬得白荞这座偏院冷清清的没有人气。
碧音独自搬着凳子坐在窗前手搭窗台,一边往外张望一边还循着声音火光咂巴咂巴嘴说道:“真想去看看啊。”话音中难掩失落之情。
绿妍闻言抿嘴一笑道:“你是惦记着前院那些点心吧,你可真是有够贪吃的。”
碧音不以为然的啐了一口道:“你又知道了,这会子有你笑话我,你有本事一天不吃饭试试,看饿不死你。”
绿妍笑的更大声了,身子前摇后仰,一个劲地道:“瞧你脸皮厚的”。
碧音龇牙咧嘴佯作生气,扑到绿妍身上挠她的咯吱窝。绿妍被她闹得又笑又叫。青莼在一旁也看的好笑,只有楚云汐对她们的嘻戏打闹置若罔闻。她眉头深锁的望着门口,心中蓦地升腾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青莼瞧她有些乏了,便想服侍她早些安寝,她却摇头要道:“我等母亲回来。”话虽是朝她说的,但眼睛却直直地望着门口。
青莼劝道:“看这情形,还不知道夫人几时能回来,你还是……”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咣当一声,门被人重重的推开。
楚云汐闻声噌地一声站起,碧音和绿妍也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来人竟是白荞。
白荞头发散乱,面容惨淡,眼中含泪,半个身子挂在门板上,脚步虚浮,摇摇欲坠,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
楚云汐扶着她心中大恸,泪落如雨的喊道:“娘,你怎么了,娘。”
白荞仿佛被收走了灵魂,只剩下了一个空空的躯壳,她眼神空洞迷茫,嘴中喃喃自语,任凭女儿如何呼喊都没有反应。
碧音上下查看了一阵道:“夫人该不是中邪了吧。”
绿妍急道:“那可怎么办呢?”
碧音还在思考着,白荞就已经昏了过去。
众人手忙脚乱的把白荞抬倒床上去,青莼伸手在她鼻下一试道:“没事,只是暂时昏厥。”
碧音怒不可遏的骂道:“哪来的小鬼不好好投胎缠着个活人做什么,怪不得活的时候短命,尽不做人事。”
绿妍垂泪道:“我去禀告夫人,让人去请大夫。”说着就要起步。楚云汐直觉不妥,忙伸手拉住她道:“再等等。”
青莼给白荞喂了一口水,她轻咳一声,幽幽转醒,茫然的道:“这是哪儿?”
楚云汐紧张的握住了她的手道:“娘,这是您的房间啊。”
白荞微一闭眼才缓过来,等她心中渐明,便痛苦的哭道:“云儿,我的命好苦啊。”
白荞哭道身子颤抖,声音嘶哑。楚云汐不知缘由,也在旁边陪着哭泣。
过了一会儿,白荞似猛然想起了什么,扯着喑哑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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