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个月的时间,周国强基本掌握了组内各类工序如何作业,也都上手尝试。
画线部分他还不敢越俎代庖,毕竟时日上浅,表现太过激进,容易遭人反感。
自从上次组对风电塔筒出了问题,他就一直没再上过手,大多数时候都是一旁打杂。
塔筒对接工艺与设备相当落后,用的都是自制滚轮架,除了轱辘能转其它部分全部焊死。
整段塔筒对接安排在其它车间,周国强他们组只负责两两对接,而后环焊焊接后转出。
正常情况下,根本就不需要两两对接这道工序,完全可以交给外车间整段单节组队。
奈何肉谁都想吃,钱不可能让别的车间都赚走,加之二铆车间主管滚圆,也就是所有组对筒节都得通过二铆出活。
近水楼台先得月,自然就得到了部分活的优先权。
当然,并不是车间主任多么贴心,只因塔筒活的多少,直接决定厂子下发给车间多少钞票。
车间作为中间商,多接活就多搂钱,很浅显的道理。
落后的设备,决定了生产效率,同时也增加了人力输出。要想将两个筒节合并一处,需要借助倒链(专业名称手拉葫芦)。
需要两个人来配合,挂钩拉链收缝,一个人专门负责点对,偶尔出现电机带不动筒节时,还需要有人用撬棍人力转筒。
要知道一个单节塔筒,少则1吨多则五六吨,三四米的直径,要比大多数锅炉大的多。
若遇到直径较大,板材较薄的筒节时,内部会用钢管做十字或米字支撑。
这种活最难干,要吗转不动,全靠人力撬棍,要吗顶压不动,无法确保组对面平齐。
很多时候都需要裴师傅出手,将内部支撑切断,来放劲。
组队完成,还需要将所有支撑清除,焊接点打磨。正常情况下,一天也就组对三、四道口。
塔筒对接工艺要求比锅炉还严苛,并且由专门第三方质检监理员检测,高低差不得超过2毫米。
人家使用游标卡尺验收,而铆工大多是用肉眼观察,进行组对,陈师傅算是干活最细的,遇到周长大过10毫米的活,他也会借助钢板尺。
没敢上手的周国强,除了帮忙吊筒节,拉倒链之外,余下时间就是观摩陈师傅如何干活。
在周国强看来,一个半小时组对一道口,期间闲暇时间很多,两个人拉倒链的配置,说实话就是浪费生产力,奈何设备的简陋注定有人清闲,有人多出力。
无论什么时候都没有绝对的公平,要想活的不累心不烦,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看淡点,吃亏是福。
“师父,咱们焊塔筒用的焊条,是不是跟锅炉不一样?”
也不知那天周国强怎么了,突然意识到自己那次干砸锅,似乎并非意外。
“是不一样啊?看我这脑子,忘记告诉你了,对锅炉使用的是普通焊条,对塔筒用的是碱性焊条。这玩意打火时容易粘,同样焊出的活黏性高也劲大。”
以后的日子里,周国强为了区分亲师父与其它师傅的区别,就去掉了姓,他觉得这样才显得更亲切。
“难怪!难怪!是不是用的直流焊接机,我说那天怎么焊都感觉不对劲……说白了就是这种焊条焊出来的活,抗裂性更高,还不容易崩是不?”
周国强一下子释然了,并不是他焊接水平手法出了问题,原来是因为他根本就没用过碱性焊条,对于这种焊条的认知仅限于课本理论。
他回想技校实习时,每人只发六根焊条,谁跟班长关系铁,还能多顺两根,三年下来其实也没焊几包。
八成工种其实都是熟练工,都是靠时间来积累经验与技术。
其实也怪他自己,当时不够细心太想表现,虽说两种焊条长短粗细都一样,颜色上的差别也不太大,但每根焊条上都有各自编号……
“呵呵,看来技校没白上,这种焊条还有一个好处就是飞溅较小,电弧也没普通焊条那么长,所以焊接时,间距要更近一点。你去拿个焊帽来,看我怎么焊。”
只要是电焊都具备刺眼的特质,并且烟气中夹杂有害气体,许多初学者都会经历“打眼”这一流泪的专业洗礼,好在周国强几乎没被打过眼,因为他佩戴了神器眼镜。
大多数电焊工最不喜欢夏天,汗流浃背的滋味并不好受,再热也得全副武装,要不然就得面临被烫伤的风险。
尤其是锅炉内胆内部焊接,狭窄空间,举步维艰。那种感觉有多酸爽,后来他也曾亲身经历,不想诉苦,只想说工人不易……
拿上焊帽近距离观看,果然收获良多,如何引弧,如何走位,是拉、是提、是摆、是收,与普通焊条有相似之处,也有细微差别。
“怎么样?看明白了吗?来,试试……”
陈师傅干活从来不急,也很少发脾气,除了开工资那天脸色有点阴沉之外,就没见他对谁发过火,哪怕是一句大嗓门的嚷嚷都不曾有,就算是陈师傅有时候指挥不动别人干活,顶多就是翻个白眼。
周国强很难想象只大他十岁的师父,如何做到心如止水,又或者说师父天生就是好脾气?
想通了之前的问题所在,说不想上手那是假话,如此绝佳的手把手教学,周国强又怎会错过。
该出手时就出手,不然啥时能出头?
“不怕你干坏,就怕你不敢。”
这句来自裴师傅的名言,很贴合实际,自从周国强主动上烟后,跟裴师傅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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