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一天老九买菜后却没有回家,因为去县里的路很远,他每天基本上都是天黑才回来的,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这件小事!
但第二天清早所有人却又第一时间知道了,因为他们发现老九的尸体就静静躺在村里的路口前,他死去的时候还保持着往常那种平易近人的笑容!
没过多久警察来了,他们调查了老九的尸体,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老九喝醉了,晚上回家的时候睡在路口冻死了!
但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老九身上的淤肿,还有那身被撕破的深蓝色旧外套,这应该不像是被冻死的吧,可围观的人却并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包括老九自己的儿子,好像大家的印象里他就只记得哭了!
这次事情闹得不小,没了老九的儿子等于没了家,后面又来了几个警察将他带走了,不是去别的地方,而是送去孤儿院。
在这里儿子真正有了朋友,有了关心他的人,不过他同样忘不了将他带大的老九,也同样忘不了老九死去时的前一个晚上。
农村那时候基本都还没通电,点煤油灯来供消遣那是不被允许的,毕竟太奢侈了,而且明天还有繁重的农活等着,所以这里的人通常都睡的很早。
没人会知道每天儿子都回去村口等着自己父亲回来,当然也有个别例外,比如那些成天无所事事的闲汉,他们也同样睡的很迟,而那天晚上喝醉酒自然也不是老九,即便大家都知道他从来不喝酒!
一个喝醉酒的闲汉,遇上了一个买了菜回家的聋哑人,其实结果是很简单的,但对于儿子来说却是无法接受的,因为他亲眼看见那个闲汉厮打自己的父亲,抢了老九的钱后,还往老九的脑袋上踹了几脚。
儿子不敢吭声,一直在哪儿等到天亮,等到所有人都聚在了一起,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吭声,因为老九曾经带他去过县里,并指着一个警察告诉他这是好人。
终于儿子一直等着的好人来了,不过他却愣住了,因为这个好人跟把老九殴打致死的闲汉分明就是亲兄弟,而这对亲兄弟就是当初那个德高望重的人的后代!
所以儿子一直沉默了好久,沉默到了他成年,沉默到了他也成了一个好人,沉默到他把好人的帽子放在了老九的墓前,他终于可以不再沉默了!
我也沉默了好久,然后才抬头看向乐正安道:“安叔,这个儿子……就是你么?”
“这不重要,我只是想告诉你,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就像我选择这条路,一开始也不是为了单纯的正义,而你的选择,只希望你能遵从自己真正的内心!”安叔一笑,然后站起身走出了病房。
青媛师姐也跟在他的身后,要出门的时候她回过头向我说道:“赖皮虎,这些天不要再乱跑了,好好养下身体,我爸说的不用放在心上,以后做什么还不都一样,你能做的,我们这些警察却做不到!”
“再见!”
现在谈论这些,确实是还有些为时过早,考虑没多久后,我又将重心转移到明天返校的事情上,毕竟我可是联合青媛师姐撒谎才请到假的啊,事情闹这么大了,不用说肯定早被发现了。
警校的规章制度一向严格,即便以我这种平常很看得开的心态,到此时也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不过护士下午给我注射的镇痛剂药效还在,师姐她们刚走没一会儿,疲倦感就开始阵阵袭来,我也没有刻意去强打精神,于是很快便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地时候,我忽然见到窗边的墙角突然出现一个人影,那种熟悉的水滴落地的声音也随之响起,我半睁着朦胧的双眼,含糊的问道:“是……是郑哥吗?”
那个人影似乎听到了我的声音,倏忽间站了起来,身上邋遢肮脏的模样也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身深蓝色的衬衫。
这应该是他们的工作服,我在车站见过很多人穿过,他还留这个小平头,眼睛小小的,身材也不高,但给人一种短小精悍的感觉,不过我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庞。
“兄弟,哥哥来谢谢你了!”这声音的确是郑华的没错,我努力想睁开眼睛爬起来,但却使不出半点力气。
就在我快彻底睡着的时候,有听到身后传来个粗壮的声音,瓮声瓮气地说道:“时候到了,走了!”
“是该走了!”另一个稍微尖细点的声音也附和道,同时隐隐约约的还有铁链的哗哗声传来,我也终于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第二天清早我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立即看向墙角,不过此时哪还有半分郑华的身影,我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了捏鼻梁,稍稍打了个呵欠后,精神也缓和了许多。
昨晚上肯定是郑华来过没错,想来此刻他已经赶往下面投胎去了吧,我起身站在窗台,望着前面道路上熙熙攘攘的行人轻轻一笑,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再去给郑哥烧两炷香,毕竟是答应过人家的事!
武警总医院里学校并不算太远,等医生来最后检查一遍后,我总算是出院了,此时初阳才刚升起没多久,淡淡的暖意洒在身上让人浑身都舒畅极了。
我将双手枕在脑海,就这样迎着朝阳大摇大摆的走着,对比着周围忙着上班或上学的行人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不过就是我这身警服不太得体,因为在医院时一直是穿着病号服的,所以没有注意,直到穿上原来的衣服后,我才发现胸膛上那个大洞还依旧在哪儿!
不过我身上是半分钱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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