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怔怔然看着面前那熟悉的五官轮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毕竟是曾经在营地里并肩而战,被她视作兄弟的人,就算脱去那身戎装,如今仅是一身小厮的打扮,她也绝不会认错。
“裴元……”她用恍然如在梦中的语调于唇边喃喃,来不及做出更多的反应。
就在她失神的瞬间,裴元借着收拾茶盏的机会朝她靠近。
“臣等一切安好,此后会设法与长公主联系。”直到他的声音飘进耳朵里,她才真的相信这并非是梦境。
其他人呢?他怎么会在这里?
长乐有无数的问题欲向他问明,可是还未来得及做出更多的反应,裴元就已端着碎茶盏转身消失在人群之中。
她仍蹲在那里,将目光放远了去寻找他的身影,却最终一无所获。
正是失望之时,有人自身侧扶起了她。
长乐诧然侧过头去,才知顾渊已然抚完一曲,自戏台上下来。
一时之间,众人的目光又集中在了他们这里。
长乐虽还在忽然见到裴元的恍惚之中,但又怕顾渊瞧出来,故而顺着他的搀扶起身,垂下眼帘尽量保持表面的平静。
幸而顾渊并没有瞧出什么来,只是引了她往酒楼门口的方向去。
怎么这就走了?
她正不甘的望向顾渊,却听身后传来一个娇柔的声音:“大人请留步。”
长乐寻着声音回头,见那白衣的美人儿在戏台上端端正正的朝顾渊行了大礼,目光则充满了留恋与不舍。
“奴家有眼不识泰山,再不敢班门弄斧,只是今日设擂,既然已当着众人许下承诺……”
在满厅堂艳羡的目光中,白衣美人温柔中带着娇羞的说着,委婉的表示要兑现那入幕之宾的说辞。
然而未等她将更加直白的话说出口,顾渊却已不紧不慢的打断了她:“姑娘的美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在下这夫人善妒,所谓秉烛夜谈就免了。”
此话说完,被形容成善妒的长乐还没有来得为自己辩驳一句就被顾渊拉着手出了应月楼。
到了那繁华的街道之上,长乐正要问他方才那话如何说的,却被他先一步道:“如此看来,这应月楼和乐班子也都不过如此。”
“方才那热闹不也凑得挺好的。”长乐忍不住低声嘀咕。
话说回来,顾渊无论走到哪里总是人们关注的中心,可这都是别人强加于他,并非他所愿的,相反他性子偏冷,素来最不喜欢哗众取宠。
然而他今日倒是反常得很,没有在白衣女子邀请他上台的时候就转身离开,而是一直待到了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回去的时候,顾渊并没有乘坐车舆,而是与长乐一起沿着街道缓步而行。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离开了那片喧闹繁华之地,来到了微风徐徐的河岸边。
远处的灯影绰绰,反衬托出近前的幽静。
江心漾着细碎的波光,是高悬于天际,那一轮明月的影。
这一路,顾渊再没有说话,只是默然与她并肩而行。
长乐有心事怀于胸臆之中,久久难以平静。
得知他们刺杀瑞王的事情落败,而瑞王于长安城诛杀叛党千人有余,她就彻底的陷入了绝望,加之逍遥王随即自尽,她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也丝毫没有想到要去核实。
如今得知裴元还活着,她竟如同看到了一丝希望,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抬头之际忽见月朗天清,一时间阴霾了许久的心也豁然开朗,不由的顿足,叹道:“今夜月色真美。”
顾渊亦停下脚步,与她并肩而立。
他却并没有看月亮,而是侧过头来凝视她。
“其实这些日子的月亮都很美,只是你今夜总算看得到了。”说着,他的唇边浮起浅笑,竟好似带着宠溺。
“是吗……”长乐噎了噎,有些心虚的垂下眼帘。
顾渊并没有进一步追究,只是看着她微微点头。
藏于袖下的手轻握住她的柔荑,而就在她全然没有来得及反应的瞬间,他已笼至她近前,低头于她唇畔落下毫无征兆的一吻。
长乐彻底的怔住了,甚至连眼睛都忘了闭上。
然而无论是月光还是那熟悉的气悉都有着朦胧而又蛊惑的力量。
不过片刻之间,她便已然沦陷,不知不觉的就失了抵抗,脑子里原本清晰的思绪也逐渐变得混乱。
月光自天际铺撒,微波荡漾的湖水里勾勒出彼此相拥的影,恍惚的就好像一个梦。
……
冬日将尽,当寒气不再那么浓重,日子也显得快了许多。
屋里的银丝炭还未撤去,长乐正就着窗边铺撒的暖阳,歪在卧榻上看书。
原本静谧的午后时光却被灼夏略带着些惊喜的声音打断:“主子快看,是谁来了。”
对于她这般大惊小怪,长乐却是见怪不怪,只稍移了移手上的书册,掀起眼帘往门口看。
待到看清来人时,她却立刻抛下书,起身来迎了上去。
“哪阵风把公主殿下给吹来了。”她边说着,边打量着九公主。
只见她今日未着宫装,将一身素色襦裙影在镶裘边的斗篷下边。
瞧这打扮,显然又是暗自偷溜出宫来见她的。
幸而顾渊不在,不然准又要摆出一脸冷若冰霜的表情,长乐禁不住有些庆幸。
自打那日在应月楼见了裴元一面之后,长乐的心里便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她后来又借着入宫拜见九公主的机会至城中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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