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说到,袁崇焕、程本直、梁稷等人正准备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此时便听得城墙之上示警之声响起。
好歹也经历过宁远大战,宁锦大战的人物,袁崇焕一闻此声便知道坏事了,这回是来真的了,城外必然发现了建奴大队。
刚刚还以为是虚惊一场,自己还在斥责袁崇焕等人大惊小怪,没想到赤裸裸的现实便给了自己一计响亮的而光。袁崇焕不争气的双手,又开始忍不住抖动起来。
别人打仗是越打胆子越大,唯有袁崇焕是越打胆子越小。文人嘛,见不到血腥。当年宁远之战也好,宁锦之战也好,自己只需要在城内下令即可,从来没有亲临过一线。
建奴既然都已经到了宁远城下,想来锦州被围之事十成十是真的了。自己呕心沥血的得意之作,广宁前面密密麻麻的堡垒,为何就没起到作用?袁崇焕尴尬的看向了程本直。
一看袁崇焕询问的眼神,程本直便知道了袁崇焕的意思,想了想,开口道:“大人的堡垒之策断然不会失效,唯一的解释,便是祖大寿罔顾大人不许撤回各堡垒驻军之令,将许多堡垒中的驻军擅自撤回。这才导致前沿堡垒无法及时向大人示警。”
赤裸裸的事实摆在眼前,方才的一瞬间,袁崇焕自己也对堡垒政策的信心有了几分动摇,自己的得意之作,堡垒政策竟然成了一场笑话?人总是愿意相信对自己有利的一面,如今听了程本直的解释,心里想道:“说的有理,八成就是祖大寿擅自扯兵回锦州。”于是便愤愤的开口道:“这祖大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如今敌人大军已经到了城下,再计较这些,追究这些有用么?梁稷便在一边开口道:“大人,请速上城墙巡视。如今大年将至,城上守军正是松懈的时候。请大人亲巡,以助涨士气。”
袁崇焕身为文人,一向见不得血腥。当年大战之时犹自躲在城内,如今又哪里敢上城墙去巡视。闻言之后便为难的望向了程本直。
身为袁崇焕的心腹,程本直当然要跳出来给袁崇焕解围。闻言便开口道:“自古以来,只有亲冒矢石上阵的大将,岂有亲自上阵的主帅?大人身为辽东之主,又岂可轻易以身犯险?”
袁崇焕听后点了点头,此话有理。
梁稷真要再劝,就在此时,徐敷急匆匆的城墙上赶了回来,蹬蹬蹬蹬跑进了督师府,见着袁崇焕便开口道:“大人,建奴来了。”
梁稷一听此话,蹭的一下蹿了过来,拉着徐敷开口道:“人数多少?可有攻城打算?”
大明朝廷在辽东有大军十万,其中二万多在宁远,四万在锦州,二万在右屯,剩下的两万则零零碎碎的分布在辽东各堡垒之中。
宁远虽然有地利,城池也还算坚固,却也顶不住建奴大军。凭借城中的二万守军,顶住万把建奴还是有把握的,倘若来上三五万,而且铁了心要攻下宁远,那袁崇焕也只能仓皇北顾了。
梁稷此话也正是袁崇焕急切想知道的,见到梁稷开口替自己问出,袁崇焕便闭上了眼睛,心里暗暗祈求道:“太上老君在上,诸天神佛在上,孔圣人在上。保佑建奴来的要是骑兵才好,人数千万别上万。倘若弟子今日逃得此难,来日必当三牲供奉。”一边祈求,一边竖起了耳朵,等着徐敷的回答,等着赌盅的揭晓。
见到梁稷发问,徐敷便开口回答道:“从旗帜上看,建奴来人约万把人。从建奴行军扬起的沙尘来看,应当全是骑兵。如今全数呆在三里之外,没有攻城的举动。”
袁崇焕一听此话,心里大喜,心中的祈求应验了。来人不多,又全是骑兵,应当不会攻城。便睁开了眼睛,对着众人吹牛道:“当年老建奴尚且折戟宁远城,如今皇太极又能如何?想来打宁远的主意,那是找死。”
旁边徐敷却又开口道:“怕只怕来的骑兵是建奴前队,后面还有大队步卒跟着。”
这个乌鸦嘴!袁崇焕闻言大怒,狠狠的瞪了徐敷一眼,开口喝斥道:“休得胡说!若敢胡言乱语乱我军心,小心军棍伺候。”
徐敷便赶紧改口道:“建奴来人虽然看起来上万,不过依照末将的查看,扬起的沙尘太过分散,不像正常的马匹扬起的尘迹。想来必然是建奴虚张声势,在马尾栓了树枝,其实来人撑死有个五千六千就顶天了。”
这话袁崇焕爱听,闻言之后,袁崇焕改怒为喜,满意的朝着徐敷点了点头。
梁稷身踩辽东、东江两艘船,以前袁崇焕下狠手对付东江之时,梁稷便尴尬起来,两边都不好说话,唯有保持沉默而已。
如今轮到对付建奴,同样的情形便落在了程本直身上。这货身踩辽东、建奴两条船,既不敢得罪建奴,又怕引起袁崇焕生疑,便也照着梁稷的样子一言不发。
见到程本直不开口,梁稷便对着袁崇焕开口道:“大人休惊。想来建奴不会来攻打宁远。”
这话袁崇焕更爱听,闻言之下,袁崇焕对梁稷的好感便增加了几分,便对着梁稷开口道:“梁先生此话又如何说?”
梁稷便开口道:“建奴年前便出兵,无非便是想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其背后的根本原因还是粮食。年前大人便给锦州拨付了八十万石粮草,如今锦州粮多,宁远粮少。且锦州距离建奴近,宁远距离建奴也远。即使建奴抢到粮食,从宁远运回盛京也比从锦州运回盛京困难的多。故所以在下断定,建奴的主攻方向必然是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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