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来,月色正好。
潇辰同庄娘又从酒窖里搬了好几坛桃花酿,对酒当歌,轻声细语。
阔别经年,曾经牙牙学语的小孩儿如今已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而也有未曾被年月划下痕迹的仍旧美颜如初的面庞,眸中却是时光熹微的醇厚痕迹。
二人就这么随意的聊着当年和曾经,脚边的酒坛空了一个又一个,不时已是两个时辰过去,而方才还笑容艳艳的二人,已是趴在石桌上入了眠。
陆十七从庭门外踩着月色和晨光走进桃园,他停在熟睡的二人面前,垂头看了眼地上散乱倒着的十多个酒坛,温和的眉眼敛了,无奈的叹出一口气。
他偏过头盯着庄娘看了一会儿,才弯腰轻柔的将她抱在了怀里,左手一勾,便是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他那瘦削柔弱的身子做这等事,看着叫人觉着,着实怪异得很。
陆十七将庄娘同潇辰二人分别抱回了房间躺下后,又去将桃园的空酒坛收拾了,随后又是闲不住的去了后厨,生火熬起了粥来。
待到炊烟飘了十里的时候,天色已是亮了起来。
他盛了一碗粥,向着潇辰厢房旁边的房间走去,待到刚是到了门口,本想着里边儿的人当是还未醒来,便打算礼节性的扣扣门进去,门却吱呀一声,从里边儿拉开了来。
他惊愣的退了一步,抬眸觑着面前一身白衣的夜,开口时竟是有些语无伦次:“少···少主?”
“嗯。”夜醒来已是有一阵了,不过因着身子还有些虚弱,便就着多躺了会儿,现下洗漱完换好衣物,打算出门去看看潇辰几人如何了,却未曾想到拉开门就看到门前立着的陆十七。
她手还掌着房门,微微扬起的面容白得有些病态,眉梢眼角含着怎么都藏不住的疲累和虚弱。
陆十七看了夜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随后便将手中的粥递了去:“少主身子还未好,现下还是莫要急着下床的好,先吃些热粥暖暖身子吧。”
他总是心疼夜的,从小时便看着她。从一开始的躲躲藏藏到光明正大,看着她从会笑会言,到冰冷无言。
夜看着陆十七那皱了眉的模样,心知他又在想什么,却也只得内心叹息,抬手接过了粥,转身进了屋:“潇辰同银几人呢?”
陆十七抬头看着夜,在得到她的应允后才迈步进了屋。先前因着需要照看她,便也顾不得过多的繁杂礼仪,现下既然夜已经醒来,便不得无礼了。
他坐到一旁,看着夜捏着勺小口小口的咽着粥的模样,终是放心了些,他笑了笑,眉眼温和:“潇将军在隔壁的房中睡着,银在庄娘的房间旁边住着,现下应当已经醒了。”
夜听完,见他并未提及潇音希和禹子寒白十八三人,眉梢微微一颤,放下碗搁了勺看向他,声仍是那般清冷,却若有若无的夹着几丝乏力:“陛下和禹子寒呢?”
“陛下回宫了,宫廷暗卫次日便来接走了。”陆十七看着夜递过来吃了一小半的粥,眉无奈的蹙了蹙,接过碗:“那位男子的话,出了墓便离去了。”
“是么。”夜垂眸思索了一阵,又是淡淡的看向陆十七,低了声问道:“十八何时醒来的?”
陆十七早就料到夜会询问白十八的事情,笑了笑答道“十年前才醒。”
“十一、十六等几位哥哥从出生后就未曾醒来,十八也是十年前才苏醒,当时少主正同银四处走动,便也未能及时通报。”
“嗯。”夜微微颔首应了,随后同陆十七又说了几句进来的事便送走了他。
午时,潇辰终是醒来,她起身梳洗好了便是推开门出了去,本急急忙忙地打算去找庄娘带她去看看夜,却在出门走了几步后一个转身便是看着了一旁依在门边同陆十七低声说着什么的夜。
双腿一时如同灌了泥沙,僵硬的被钉在了地上,移不开分毫。
她就这么缓缓地转过身子看向了日光下的白衣,她看着她白皙的清冷侧颜,眸子一滑,落到了那时而翕张的薄唇,脑中晃过什么令人害羞的画面,让她一时竟是红了脸,偏了头。
随后却又忍不住的偏回去,直直看着夜,眸光晃动。
你无事,真是太好了。
陆十七同夜说了句什么,让夜抿了抿双唇,眉间竟是有些愠怒,却又似是无奈。陆十七好似也知道夜会是这般的反应,便也不在意的笑了笑,抬手,袖口一抖,露出了手中捏着的一个小药瓶。
“少主,你分明知道,我们一族是跨不过这一层诅咒的。”陆十七将药瓶塞进夜的手中,眼角一滑,瞥到了不远处呆呆望着夜的潇辰,眉眼一颤:“少主坚持了这么些年,已是很不易了,如今鬼族又开始动作,少主可不能先行倒下啊。”
“我知。”夜敛眉,低声道。
陆十七瞥着仍是未曾迈步的潇辰,眉眼一软,笑了笑,夜觑着他突兀的笑颜,不语的收了药瓶,问道:“怎的了?”
“无事,我先去看看银和庄娘她们,少主莫要忘了一会儿去前厅用午食。”陆十七转过身看了眼夜,走了几步后忽的笑着转向潇辰,走近几步,轻声提醒道:“潇将军也莫要忘了。”
夜听着陆十七的话语,转身准备回房的身子忽的一颤,迈开的步子缓缓收回,她眸子一颤,就这么转过身同那双满是喜爱的眸子相视。
她看着潇辰一身青色衣衫,身姿笔直,身子颀长,勾起的唇角和扬起的将眉是那般的俊俏,便不由得出了神,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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