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阳光正好。
卯时的样子潇音希才替夜诊治完,望闻问切,摸脉听声,却也寻不出病因,诊断出来的却是,夜除去血气不足,身子些许虚弱外,并没有其他。
她也只能唤宫女熬了些补药,让潇辰喂了下去,再替夜止了眼角莫名流下的血,便是回了寝宫,准备早朝。
下了早朝,她却是歇也不歇,又是去了潇辰的寝宫,昨夜她没能歇息,潇辰也是一刻不离开的待在身边,瞧着床上的女子,面容担忧的不行。
她问她,床上女子是何人。她却只是说了“友人”二字。
潇音希见她无心谈话,便也依着她,不再多问,专心瞧病。卯时左右,夜眼角才算是不再淌血,潇辰替她换了个枕头,便就坐在一旁候着了。她还得上朝,便是先离开了。
此时,潇音希挥退了身后的护卫宫女,只留了几个暗卫护在暗处,走进潇辰的寝宫大门,刚过了廊道,一抬眸就瞧见了前面倚着门闭着眼的银狼。
日光金黄,透过宫殿园子里的树木枝叶滑下星星点点,撒到那人的身上,晃得青丝一片亮白,清秀昳丽的面庞微微垂着,颀长身子在门口落下一块黑影。
那宁静美好的模样看得潇音希眉梢都是颤了颤,她看着银狼一头在日光下些微泛着银色的青丝,凌冽的眸子忽的一软,她放缓了脚步,略微拖地的金黄龙袍被清风撩起,衣袍下的身形高挑。
虽昨夜那人看着自己莫名的笑得戏谑的模样,让她有些恼,现下瞧着她这般温和安静的模样,心下便也没了那些。
许是,日光正好,而那人的模样,也是正好罢。
而门内的潇辰并不知潇音希过来了,她只是坐在床边,一双眸子安静的觑着夜,修长的双眉竟是有着蹙起的痕迹。
外边儿的日光钻过窗棂,跑了进来,零星的散在床边的地上,些许反光,晃了眼。床上的人儿睡得好似安稳,因着她面上平静,却又好似不安稳,因着她脸色苍白。
她肤色本就白得很,现下又是失了不少血,那面色显得更是白了些,白得如病态的虚弱。好似都透明了,细看的话都可以瞧见皮肤下隐藏着的青色脉络。
潇辰眸中满是疲惫,瞧着那人睡得沉的模样,耳边是她轻若无闻的呼吸声,心下却是乱得很。
昨夜,她看着夜就那么没有预兆的倒下时,心突的就是一颤,瞧见了她眼角的嫣红,心就那么慌了,手足无措的。
小时,潇音希便就时常打趣她,说她武艺一点就通,医理却是怎的都学不会,即使书上的都记下了,待到抓药熬药的时候,却是笨拙得不行。庄姨倒是坐在石凳上,冲着她掀掀眼皮,仰头饮下一口酒,丹凤眼眯了眯,笑着替她说话。因着有庄姨撑腰,她便不再去学那劳什子医理,专心兵法武艺。她走过了这么二十多个年岁,却也从未觉着后悔,然而,昨夜,她却是有了一丝懊恼。
懊恼,那人伤病时,自己只能站在一旁,瞧着劳累一日的皇姐替她诊治,手足无措着。
她从未想过,有一日,自己会为了一个相处不过月余的女子这般。
她一双傲然的眸子觑着夜,半眯着,流光婉转。
“小辰。”门外忽然传来熟悉的温和嗓音,潇辰愣了愣,收回思绪起了身,走出内室便看着了门口同银狼四目相对,气氛怪异的潇音希,她瞧着潇音希一身锦缎,俨然一副上朝时的装扮,心下疑惑,问道:“皇姐可是刚下朝?”
潇音希望进银狼带着惺忪睡意的眸子,看着那双黑眼睛里莫名又是升起的笑意,纤眉一挑,心下怪异,听着潇辰的问话,收回视线,也不理会又是没有行礼的银狼,迈步进了屋,答道:“嗯,方才下朝,便来你这边瞧瞧。”她望了眼半掩着帘子的里屋,又是开口道:“那位女子,醒了么?”
“快了。”还未待潇辰回话,银狼便是笑着出声,一面答道一面拍了拍衣衫,进了屋,一双含笑的眸子望着潇音希,面上,竟是有着隐约的喜悦。
潇辰本还在忧心夜为何还未醒,听着银狼的话,心下一颤,竟是欣喜,望向她,问道:“当真?”
“自然是真。”银狼笑了笑,坐到前堂的椅子上,说道:“我跟着夜许久,从我跟着她时,她便已是不爱言语,我小时淘气,便总是趁着她熟睡时做些事捉弄她,但又怕她醒来,所以摸清了她熟睡时和将醒时呼吸的不同,听着她好似快醒了,便马上装睡。”
说着,她突然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眉眼忽的软了,笑得柔和,接着说道:“她现下的呼吸便是将醒时的。”
潇音希看着她,眉一挑,听着她面上毫无羞色的说着自己的“事迹”,眸中晃过一丝笑意。
这人,小时调皮捉弄人家的事情,竟是还能讲得如此大义凛然,还笑得这般欢喜,当真是奇异的女子。
潇辰虽是心下觉着好笑,但因着同银狼相处了一段时间,倒也是清楚些她的性子,便也未觉着奇怪,奇怪的倒是,她那一句“小时”,便是开口问道:“我瞧着银姑娘同夜姑娘年岁想当,你小时,夜姑娘年岁应当也不大吧,她那时候便是就不爱言语了么?”
诶,非也非也。
银狼眯了眯眼,瞧着潇辰,笑说:“可不是么,我同你说啊,夜那个木头······”
“我怎的了?”身后突然传来清冷平淡的一声言语,语气带着几丝无力的虚弱,却也冰的银狼住了嘴,惊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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