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迟疑的抚摸过头上洁白的纱布,伤口隐隐作痛,殷红的血微微渗出。
这下好了,他跟余鸩都齐全了,不愧是父子,脑门都留下一道疤。
结婚照就像遗照似的挂在墙上,在余渊臻的眼里闪闪发亮。可惜他喜欢的那个人并不在家里,不能跟他一道欣赏。
余渊臻叹了口气,“……还是那么的不听话啊。”
很是无奈的模样,眼底也抖落一层怅惘。
那天下那么大的雨,他会跑到哪里去呢。现在又怎么样了呢。
阴天衬得余渊臻的面容有着一丝丝的惆怅,不用说啊,其实他都能想到余辜会去哪里。
陈郁就像一根扎在他心里的木刺,余辜的态度就好比是一把锤子。木刺每天的都往肉里陷进去,紧紧的扎根,他的阿辜始终都没看见从木刺往外溢出的鲜血。
他们才是最合适在一起的么?
才不呢。
……才不是呢!
手机猝不及防的震动了一下,尖锐又突然。余渊臻极快的看过去,一丝失望也飞快的从眼中略过,随即如常的接起,“……我知道了。”
他脸色未变,捏紧了手机,再平淡不过的模样。
伤口从隐隐作痛变得开始刺疼,“他喜欢……就让他在那待着散心几天吧。”
算是退让。
可明显对方犹疑的不是这个,斟酌着字眼慢慢的把跟踪过来打听的消息告诉他。
效果显著,那一瞬间的惆怅立马被戾气给取而代之。
余渊臻眸底隐隐暗涌波澜,黑漆漆的几乎要将人吞噬,手心不自觉掐出了血,所有汹涌的情绪最终恨到嘴边只化成一句,“带上人。”
“可是陈家……”
“不用管。”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仿佛敲定了什么。余渊臻冷静的思索了一阵,让人给余鸩传了个话。
他闭了闭眼,兜转着吐出一句犹带不甘的叹息,“……果然是不听话。”
可以恨他,可以讨厌他,甚至是可以肆无忌惮的伤害他。可唯独不能抛下他,离开他。
余辜怎么那么久了,还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一定是被人给带坏了吧。
那就杀了那个讨厌的人好了。
余家跟陈家对立起来,还是余家更甚一筹。早些年陈家的势头还是很好的时候,却忽然选择退隐江湖懒得争了,于是这些年慢慢不如陈家的也发展的有模有样起来,唯有陈家还停留在原地。
也许是因为祖祖辈辈,都不像是喜欢跟人争抢的人吧。
陈郁把箱子提在手上,问余辜,“东西都带好了嘛?”
“我没有什么要带的。”
陈郁弯起眼眸,“好啊,等以后我给你买。”
“法国的鸽子很可爱,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去广场喂它们。”
这些话真是一块甜蜜的糕点,引诱的余辜忍不住想轻咬一口。
陈郁把收拾出来的东西放到后备箱,余辜坐在副驾驶玩开心消消乐。
陈郁刚打开车门,就听见手机嗡的响动了一声,余辜脸色苍白几乎是反射性就逃避的把手机从车窗外扔了出去。
陈郁张了张口,余辜状似冷静道:“别说话,开车。”
车轮咯吱的把手机屏幕给碾碎,将最后一通电话给碾灭在车轮之下。
行驶上高速路的时候,余辜没由来的升起一种不安感,陈郁唔了声,“下雨了。”
这几天都是阴云密布的下雨天,雨滴轻柔的敲打着车窗。陈郁放缓了车速,余辜低着头不言语,对方注意到他的手指轻颤,贴心的询问道:“怎么了?”
余辜还没回答,刚刚空旷的高速路不知什么时候起突然多出了几辆车,分别有意无意的包围着陈郁这辆车的去路。
最后形成一个包围圈迫使他停下来。
刹车声尖利的响起,余辜的心这时候反而慢慢稳定了,勾了勾唇身体微颤着发抖的抬头看着前方。
车子给余渊臻让出了一条道,他淋着雨,慢条斯理的走到陈郁的车窗前,伸手敲了敲,
他的眼睛紧盯着余辜,余辜认得那个口型。
“下来。”他说。
余辜忽然的,就意料之中又理所应当的讽刺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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