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花臂光头打定了主意一口咬定打人是因为“号子传统”,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反正那个姓萧的伤得也不重,就算扯到刑事案件上,撑死也就是判个一年半载的事情,说不定等他一走,随时都能够出来。
然而,当第四次审讯过后不久,一个警察忽然把他叫出去填了张单子,然后就把他给放了。
站在警局的大门口,花臂光头瞅瞅已经没有什么人烟的夜晚大街,再回头看看县局的大门,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样,没有了以前被放出来时的兴奋,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真实。
掏出手机,他正犹豫着要不要给家里打个电话,忽然两道刺目的灯光照射过来,紧接着,一辆路虎揽胜就停在了他的面前。
后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脸来。花臂光头心脏一颤,慌忙上前一步,点头哈腰道:“虎哥,您怎么来了?”
被他称为虎哥的刀疤脸斜乜他一眼,夹烟的手指指另外一边,只说了两个字:“上车!”
花臂光头心里有些发憷,但自家老大的命令,他不敢不听,只好从车屁股绕到另外一边,拉开门坐了上去。
“虎哥,您这车可真气派!”他第一时间就拍马屁道。
“老实坐着,把腰上挂的那叮铃咣当的钥匙什么的都摘下来!”虎哥不客气的训斥道,“车是龙哥的,要是划坏了哪块皮子,把你剥了都赔不起!”
“哎哎。”花臂光头乖乖的把腰上的钥匙和链子什么都取了下来。
虎哥口中的龙哥,他只见过一面,半个月前才来天石,听说是虎哥练武时的师兄,手下功夫了得,一来就把跟虎哥抗衡多年的山狼给废了,现在再看看这宽大豪华的车厢,那位龙哥在他心目当中的形象立刻就更加的高山仰止起来。
“那个……虎哥,您这是要带小弟去哪儿啊?”眼看着车窗外的景色越来越熟悉,貌似是自己家附近,花臂光头的心里就越发忐忑起来。
老大会闲着没事儿干主动跑到警局接自己,然后再送自己回家?这显然不可能,再说了,就算可能,老大又是怎么知道自己被放出来的时间的呢?
虎哥转过脸来,笑容让他的刀疤看上去十分狰狞可怖。“龙哥要见你,等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车子就停在了老城区的一个胡同口。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深秋的季节,外面已经没什么人,只有路边的一个馄饨摊子还亮着一盏昏黄的灯,锅里的热气在灯光下袅袅飘散,摊主双手缩进袖子坐在那儿打盹,旁边有两张油腻腻的小方桌,只坐了一个人,正一口馄饨一口蒜瓣吃的香甜。
花臂光头认识那卖馄饨的摊主,因为胡同的尽头就是他家,这馄饨摊子已经在这儿支了十几年了,以前上学那会儿,父母忙的时候,他都是在这儿解决肚子问题。
当然,正在吃馄饨的那人他也认识,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龙哥,见虎哥下车就领着他往馄饨摊子走,他心里一直吊着的那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影响到家人,那位龙哥算是个讲究人儿。
“师兄,人带来了。”虎哥过去就在龙哥的侧方坐下。
花臂光头赶紧上前几步,弯腰喊了声:“龙哥,您好!”
所谓的“龙哥”,自然就是萧晋在青山镇认的那位大哥顾龙,此时的他已经没了面对萧晋时的那股子憨厚气,虽然吃蒜瓣儿的样子很接地气,可看在花臂光头的眼里,却透着一股子不拘小节的大气。
“来了就坐吧!老板,再来两碗馄饨。”顾龙吃的满头大汗,头都不抬的说。
接下来,他就不再说话,只顾着低头吸溜。很快,两碗馄饨被摊主端了过来,虎哥一言不发,浇了点辣椒油就开吃,花臂光头不明所以,只好也跟着小心翼翼的吃起来。
值得一提的是,这是他长这么大,吃饭吃的最拘谨最秀气的一次,比当年第一次去老丈人家吃的都斯文。
不知过了多久,顾龙终于吃掉了最后一个馄饨,又端起碗灌下去半碗汤,这才满足的吐出一口气,扭头对摊主笑着说:“大叔,您这手艺不赖呀!都赶得上星级酒店的大厨了。”
摊主不善言辞,腼腆笑着连连摆手。
顾龙也没有跟他聊下去的打算,转回头来时,花臂光头已经放下碗擦干净了嘴,只有虎哥还在低头猛吃。
顾龙掏出烟来递给花臂光头一支,他诚惶诚恐的双手接过,然后赶紧拿出打火机帮大哥的大哥点上。
“听你们虎哥说,他们都叫你花秃子?”抽了口烟,顾龙开口问道。
花臂光头不好意思的抓抓蹭光瓦亮的头顶,说:“我姓花,大名叫花子徒,您叫我小花就成。”
“小花?”顾龙哑然失笑,“虽然容易让人误会,但好歹比秃子好听。”
花子徒不知道该说啥,只好跟着嘿嘿傻笑。
“你家就住这儿?”
冷不丁的,顾龙指了指对面的胡同,让花子徒心神一凛,硬着头皮说:“是、是的,如果龙哥不嫌弃的话,待会儿请务必到家里坐坐。”
顾龙不置可否,闲话家常一般的又问:“家里都有什么人啊?”
“就我娘和老婆孩子。”
“你这三番五次的进号子,家里人挺担心你的吧?!”
“还……还好,她们应该早就习惯了。”
“那可不行,家人还是该好好维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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