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刑警队的人呢?”
中年人的个子很矮,估计撑死一米六,头顶光溜溜的,标准的地中海发型,再加上黑框眼镜和高颧骨,倒是一副典型的机关单位小领导模样。
他张着满口被烟渍和茶渍熏黑的牙齿大吼道:“这才几点?领导都还没下班,你们就已经都走光了吗?”
休息室本来就在刑侦队的楼层,他这么一喊,登时就有不少人探出头来看,严建明打开办公室一见是他,眉头就不露痕迹的皱了一下,走出来,强笑道:“张处长,您这是怎么了?我手底下的那帮兔崽子们惹你生气了吗?”
官场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在称呼领导的时候,只要正职不在场,就绝不能把副职的“副”字给说出来。
因为,一方面,这个“副”字确实不好听;另一方面嘛,只要这位领导不自己作死,副职迟早都会转正,下属们提前把“副”字去掉,也算是讨领导欢心。
而严建明口中的这位张处长,其实就是对萧晋的案子十分“关注”的那位政治处的张副处长。
身为市局负责主抓思想的领导,张副处长自然不用太给严建明面子,指着休息室里面的四人就怒喝道:“这是怎么回事?”
严建明有点不明所以,指着萧晋茫然回答道:“这一位就是伤人案的嫌疑人萧晋萧先生,另外三位是他的朋……”
“你也知道他是案子嫌疑人?”张副处长大怒,“平白无故致人伤残,犯罪情节何止是恶劣?这样的凶犯,你非但不把他关到审讯室里去,还准许他和闲杂人等接触,严建明,你是第一天当警察吗?还记不记得调查案件的程序和纪律?”
严建明身高将近一米九,五大三粗的,被一个不到一米七的三等残废指着鼻子骂,就像只狗熊被猴子教训一样。
他今天憋屈郁闷了一整天,本就对这位张副处长心有不满,此时一被臭骂,登时就有一股火冒了上来,忍不住硬着声音说道:“张副处长,萧先生目前还只是嫌疑人,连受害者指认这个程序都还没有进行,按照执法条例,我无权剥夺他的人身自由和见朋友的权利。”
其实,一般人都知道,华夏警察执法的时候,会在乎被执法人合法权益的用凤毛麟角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别说什么人身自由了,就连“疑罪从无”这个原则都形同虚设。
出了案子,通常都是只要你有嫌疑,那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抓起来,一整套审讯程序下来,再根据你的招供去补齐抓你之前就该查到的各种物证,说白了,其实就是“疑罪从有”。
这也是以前为什么会发生那么多刑讯逼供和冤假错案的原因。
当然,随着法律制度的不断健全,如今这种情况已经很少了,但确实还没到严建明所说的那么文明的地步,所以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得出来,他就是在发泄不满。
张副处长怎么都没想到严建明竟敢拿全国警界都心照不宣的潜规则来怼自己,一时间哑口无言,一张黑脸憋得都快发紫了。
“这位张副处长,”这时,坐在休息室的萧晋却悠哉悠哉的说话了,“请问,你是刑侦处的领导吗?”
张副处长根本就不理他,冷冷瞪了严建明一眼之后,就转过身,对不远处两个偷看热闹的刑警队员命令道:“你们两个,过来把嫌犯的通讯设备收起来,然后带他到指认室去,在他的嫌疑排除之前,不准他和任何人接触!”
那两个队员顿时就面露苦色的望向自家上司。严建明蹙了蹙眉,又压低声音开口道:“张处长,这不合规……”
就在这时,房间里忽然飞出了一个纸杯来,“啪”的一声,就砸在了张副处长的脸上。
水花四溅。
那俩队员傻了,严建明傻了,田新桐和董初瑶也傻了,只有李战的眉毛高高挑起,用赞许的目光看了萧晋一眼。
张副处长最傻,愣了好半天,才不敢置信的用手抹了把脸,呆呆的看看手上的水,又抬头望向萧晋,满脸都是“他拿东西砸我”、“怎么可能有人敢在市局里拿东西砸我”的做梦一样的表情。
严建明最先醒过神来,瞅瞅屋里笑眯眯的萧晋,脑袋就疼的厉害,再看看还发着懵的张副处长,就对俩手下打了个眼色,喝道:“都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扶张处长去擦一擦啊!”
“哦哦。”
那俩队员慌忙就要上前搀扶张副处长,可张副处长能混到今天的地位,也不可能真是个酒囊饭袋,胳膊一被那俩队员碰到,立刻就醒过神来,小眼睛望着严建明,目光阴寒。
“严队长,有人在市局里、在你刑侦支队队长的眼皮子底下袭警、殴打国家干部,你竟然只是让人扶我去擦一擦?”
严建明欲哭无泪,心说张副处长诶!相信我,现在灰溜溜的滚蛋,对你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在你后面撑腰,里面李战那么大个人你都当没看到吗?能跟他做朋友的人,是你能得罪得起的吗?你确定背后指使你的那个人也得罪得起吗?
“桐桐,你也是警察,”这时,萧晋的声音再次响起,“能麻烦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袭警吗?”
田新桐瞪他一眼,却很认真的回答道:“用暴力手段对正在执行警务的人民警察进行突然的人身攻击,就是袭警。”
“哦!原来还得是正在执行警务的时候啊!”萧晋一脸恍然的点头道,“听这位张副处长上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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