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谢玄便欢欢喜喜地来找到冉操,说是新制的轮椅已经做好了,然后便有谢氏的奴仆的送到了陵园。
冉操坐了上去,说道:“这生铁所制的轮椅确实稳固多了,只是更加笨重,推轮椅的人得花更大的力气才行。应奴,你觉得如何?”
应奴一咧嘴,答道:“少主放心,应奴有的是力气!”
看着应奴的笑容,冉操会心一笑。
谢玄也坐了一把轮椅,可是他却皱起了眉头,回头说道:“礼童,你行不行?”
跟着谢玄的小童子闻言,便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可是无奈他年小力弱,又推着一把铁制轮椅,着实很累,没多久便瘫在地上,不行了。
谢玄很郁闷,看了一眼冉操身边的应奴,满是羡慕的神色。
“不行!”谢玄从轮椅上面站起来说道:“我得和三叔父商量下,我不要谢礼做我的童子,我也要一个像应奴这样有力气的人跟着我!”
那个叫做谢礼的童子闻言,很想哭,却没有眼泪能够流出……
谢玄很郁闷地走了,而且还把礼童抛弃得很彻底,临走前谢玄对冉操说道:“表兄,三日后我谢氏庄园有雅集,届时上虞士族名门子弟皆回来参加,那祝家七郎与小弟多有不和,他处处喜欢与我争锋,届时请表兄一定向刘尹的亡灵告假片刻,前来为我助阵。这一次,我一定要辩得他羞愧而走!”
冉操闻言,心中一动。
恐怕谢玄突然邀请他参加雅集,这是得到谢玄授意了的。
要不然,冉操现在在为父守孝,谢玄怎么能开口让冉操离开陵园呢?
如果只是谢玄,那么像这样的雅集,冉操自然是能推则推。
可要是谢安让谢玄来邀请的,那冉操就不敢推辞了,因为谢安是长辈。
可是谢玄却虎头虎脑的,也不等冉操回应就带着奴仆走了,好像冉操已经答应了他一样。
等谢玄走后,应奴问道:“少主,这谢氏庄园的雅集,我们是去还是不去?”
“去!”
冉操有些忧思之色,他抬头看了看天,说道:“迟早有此一日的,现在八月半,马上又到登高之时,这次就算能推脱,可下一次还是躲不过的!幸好,这一次幼度不过是让我给他助阵,我只是去打个照面,尽量应付过去便可。”
“既然如此,少主也可以不去!”应奴好像很担心冉操说的话会一语中的,所以他希望冉操不要太早冒头。
冉操却摇头说道:“这天下,谁能瞒得过东山谢安石呢?他已经注意到我了,再藏也没用。幸好他识破不了我的真实身份,刘惔死了,那我这个刘苏的身份便无人可破。既然如此,早冒头和晚冒头都是要冒头的,也不必太过担心害怕,顺其自然最好!”
应奴不再劝阻了。
三日后,吃完晚饭,冉操让应奴推着他下山来到谢氏庄园。
谢玄亲自出门来迎,于是上虞这些士族子弟便纷纷看向冉操,都猜测冉操的身份。
有些知道的,便得意洋洋地与别人说道:“此乃亡故丹阳尹之子刘苏,在东山为父守孝,今日想必是奉了安石公之命才下山的。少时尔等可不要莽撞与他祝酒,这样他自然不应,反而显得无知!”
那些不认识冉操的,自然便记在了心里。
谢氏庄园举办的雅集,自然是名流俱至,不过这些人冉操都不认识,他坐在轮椅上显得与这样的场合格格不入。
铁制的轮椅,还是新鲜事物,难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猜测。
后来,刘尹的儿子刘苏是个半残,走不了几步路的废人,这种说法便不胫而走。
听着这些闲言闲语,冉操镇定自若,可是应奴却已经目露凶光了。
冉操将手搭在应奴的手臂上,等应奴看过来的时候,朝他摇了摇头。
应奴便眼睛一闭,长舒胸中郁闷的气息。
一个半残之人,根本就没有让人关注的资本,而这些人中唯一知道冉操才能的谢玄,却又忙着与祝家七郎祝永亭清谈辩理,无暇顾及冉操,所以冉操一个人在角落里,并不显眼。
远远的听着谢玄和祝永亭清谈,以《春秋经》当中‘四年春,卫州吁弑桓公而立’辩礼。
二人就用这个典故,来看看谁的论述更加精彩。
祝永亭的年龄不大,和谢玄相当,可是谈锋却非常稳重老道,并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以州吁杀兄背礼而失信天下作为他失败的原因,冉操听了对应奴说道:“这位祝七郎谈锋贵在厚实,幼度若不能剑走偏锋恐怕要辩不过他了!”
应奴听了,低声道:“那便好,就让他败了,然后安石公关他几日,省得天天来陵园打扰少主!”
冉操闻言笑而不语。
后来轮到谢玄,他说道:“以弟弑兄,以臣戮君,天地所不容,神民而共愤之。为人立世,忠义为本!自古成仁取义不惜杀身者辈出,州吁多行不端,天地不收亦有人收,功却石蜡亦有来者……”
这一番话的意思也是指责了州吁杀兄的恶行天地不容,但是后来谢玄的观点却和祝永亭不一样,祝永亭说州吁必败的原因是他当上国君以后为政不仁,所以后来才被推翻。而谢玄说的,则是州吁杀兄弑君的行为才是他后来败亡的根本所在,就算没有上卿石蜡这样的道德人物,州吁也会被卫国别的义士杀害。
听到这里,冉操便笑着说道:“不用再听,幼度已经赢了,应奴我们回去吧!”
有时候,道理就是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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