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一愣“啊?”继而明白过来,想着叶氏所说的话,为难:这可如何是好?不说吧,洪姨娘要怪她;说吧,能说么?怎么说?这要让夫人知道了,可就......
洪姨娘见她吭吭哧哧地,心下愈发肯定,里头定有猫腻,一狠心,摞了手上一个细绞丝金镯子塞了过去,发急:“你倒是与我透一点,是个什么样的人家?”
刘妈妈握着凉津津的镯子,竟觉得烫手,看了眼四下,压低声说:“你可别说是我说的,不然,夫人那.....”
洪姨娘忙不迭地点头:“晓得,我的嘴你还不知道?快说罢!”
刘妈妈思忖了一下,小心斟酙着字句:“那家是......如今没落了,上门求娶,老太爷定下的。”末了又强调一句:终归是家境不好。”
洪姨娘听了沉吟不语,须臾抬头:“可有功名?”
刘妈妈不妨有此一问,不自觉点头:“有。去岁中的秀才。”
洪姨娘眼里亮了一下,又问:“家里可有小妾通房?”
见刘妈妈直愣愣盯着她,又问了一遍:“快说罢?”
见刘妈妈摇头,眼中已露欣喜,刘妈妈见了,暗道要糟,忙道:素云......”
洪姨娘却已扭身走了,哪里还听得见?
刘妈妈唉了一声,拍了一下大腿,却被硌了一下,低头,原是手中的镯子,想着还回去,又看了一眼那精巧的花样,很是好看,又有点舍不得。心道小闺女巳订了人家,正缺这样一个赤金镯子。小闺女前儿还跟自己说邱管事家的老闺女出嫁时套了一只金镯子,样式是今年最时新的,羡慕之意不言而喻。
她听了没说什么,二年前她大儿子成亲,半年前小儿子又成亲了。一下子把她这么多年的老本全赔了进去。现又要紧着给闺女准备嫁妆,手头是没多余的钱置办这些。
她看了看黄澄澄的镯子,咬咬牙,用帕子包了,拢在怀里,心道:她是实话实说,没有一句不实的。再说,她都已提醒过了,是洪姨娘自己不听,她定以为是夫人故意瞒着,想必是去找木老爷去了。
想着心又一松:如果连木老爷也没拦住她,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如此一想,倒真的放下来,心情舒畅地捋捋头发,往屋子里去了,夫人快回来了,她得吩咐小丫头先备好热水、点心什么的。
洪姨娘一路急走,心内已是急得不得了:还真有此事。要不是木秋说漏嘴,自己还被蒙在鼓里。
穷点怕什么?关键是男方有出息。再说了,不是没落吗,都说痩死的骆驼比马大,又是老太爷定下的,还能差到哪去?最要紧的是嫁过去就是正头娘子,这才是最重要的。她自己这样也就罢了,万不能叫夏儿也......
她打定主意,回到自己的小院子,临进屋时,向对面望了一眼,却见棉木帘子低垂,看不清里面的情景,侧耳听了一听,并无动静,心道定是去了南跨院了。
又道:怪道见天地往那边跑,原是有了奔头,和木秋商议去了。看不出呀!这陶秀兰,看着娇娇弱弱的,不争不抢,原是在这等着呢?
呆了一会,抬脚进屋,思忖着木老爷这会子快回了,掐指一算,今儿是初八,该轮着陶姨娘,心下焦急,再见不着老爷,黄花菜都凉了。她想了又想,一拍腿,打定主意,进了小厨房。
木老爷今儿有同僚请吃酒,至月上中天方回。醉醺醺得至二门,小厮扶了他进去,正待送往书房歇了,却有一人斜刺里冲出来,接过手去。小厮定睛一瞧,原是洪姨娘与一个小丫头子,逐放了手,递过木老爷的帽子,自去了。
洪姨娘与小丫头架着木老爷往自己屋子里走,一边庆幸:亏得自己一直在这候着,下晌端了点心去书房,留守小厮告知今儿王老爷请客,不回来吃晚饭了,说是巳经告知夫人那边。
她想着他既吃了酒,大半会去书房歇了,这才一直在这候着,果不然……
进了院子,对边早黑了灯,陶姨娘都已经睡了?她轻手轻脚地把木老爷搀到里屋,关了门,遣了小丫头出去,自己端过一旁早备好的醒酒汤,给木老爷灌了下去。又拧了一把湿毛巾,覆到木老爷脸上。冰冷的毛巾放到木老爷滚烫的脸上,“咝”了一声,睁开了眼。看到一脸甜笑的洪姨娘,笑了,:“素云?”
清晨,陶姨娘正梳洗,贵儿进来,一脸不忿地,对着窗户纸呸了一口:“真不要脸!”
陶姨娘停下手上的木梳,奇怪地:“怎的了?这是?宝花又惹你了?”
贵儿一脸不屑:“再敢惹我,我下次定啐到她脸上去。叫她还有脸说姨娘您.......”
忽意识到失言,忙掩口:姨娘。”
见陶姨娘转脸继续往发上簪着花,不理她,急得直接转到陶姨娘面前:“昨儿个老爷,竟然歇在她屋里,听说是上前院门口劫来的。真做得出,怎不干脆上我们这屋里来拉,岂不更省事?看她平时人摸狗样的,还总挤兑姨娘您,我看还不如呢?那青楼里的姑娘也不会这样吧?对吧,姨娘?”
她是愤愤不平,同是姨娘,却偏她还要分出三六九等来。平时她屋里那个宝花有事没事,话里话外总挤兑陶姨娘。那个洪姨娘,依她看,装出一副清高样子给谁看?真清高,当时就该向夫人表明自己志向,怎就三言两语地点了头?真是,当了****立牌坊,她愤愤地想着:娘说得没错,就有这样的人,大约说得就是洪姨娘罢?
陶姨娘插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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