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尔敢!”李旻被押到严嵩面前,犹在咆哮。
“本官奉天子旨意清查天下矿藏,候爷难道不知道什么是圣命难违?”严嵩冷哼道:“天子为何拨三百精兵给本官,难道候爷不知道其中深意?想要了结矿藏之事,必然会受豪族、勋贵掣肘,逼不得已,天子难道不会杀一儆百?候爷何其愚钝,竟然想做那只敬给猴看的鸡,本官也只能如侯爷之所愿。”
李旻呆住了,严嵩这番话说的他么太有道理了!
清查矿藏,全天下的勋贵都会看着,天子如果不以雷霆霹雳般的手段,如何能镇的住天下勋贵!
这个时候肯定要抓几个勋贵出来整治,料理了这些刺头,天下间的勋贵要么群体联合起来对抗,要么就只能认天子宰割。
但是天子会退让吗?
看看天子处置盐政的手段,再看看他如何料理宗族藩王的,指望天子退让,可能性有多大?
估计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于是他李旻就成了那只鸡……
成为鸡会有什么下场?
最是无情帝王家,历来君王皆如是,大明的天子更是如此,这群身体里面流淌着太祖血液的朱家子孙,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相对而言似乎也就仁宗和孝宗稍微好些,至于今上……
呵呵……
指望朱厚炜心慈手软,李旻觉得自己还不如指望老母猪会上树。
但是李旻觉得朱厚炜不可能会杀他,至于抄家、除爵也不会,原因很简单,他没有谋反,更没有牵扯到残酷的政治斗争当中去,也就不存在站错队的问题。
但是他很有可能被圈禁,就如同那些被圈禁在京城的藩王一样。
没准天子还会给他建一座侯府,当然得要他掏银子去买……
当今天子可以说已经将揽财无度这四个字给展现到了极致,他监国以来一桩桩,一件件事看起来让人难懂,但都是在未雨绸缪!
比如迁徙房山百姓建一座座大宅,原本都以为皇帝是要买房子赚一笔小钱,事实上也确实是买房子。
可谁能想到天子竟然会把藩王骗到京城,然后以极度不要脸的姿态将成本只有几千两的房子卖几十万两!
古往今来,天子赐宅本是常态,不要说是藩王,就算是候爵、伯爵,天子命工部修建府宅之后也是赠予,今上倒好,不赐也就算了,他还要在宗族的身上狠狠挖下一块血肉。
不止是满朝大臣,实际上勋贵们也早就看出来了,天子是想要将大明进行翻天覆地般的革新,为了完成革新大计,他一手整军、控军,另一手无所不用其极揽财。
藩王、盐政、通州、商税到如今的矿藏皆如是。
现在摆在李旻面前的就是一道选择题,要么认怂屈服,要么强抗到底。
很显然严嵩高估了勋贵的节操……
“严大人何必如此,本候怎么会阻扰天子清查矿藏,这是好事,为国增赋嘛,好事,本候身为勋贵,本就与皇家一荣俱荣,自当全力支持!”
严嵩冷笑道:“如此看来,侯爷这是想通了?”
“想通了,想通了。”李旻忙不迭的点头,开玩笑,他可不想成为那只鸡。
“可惜这些家丁了。”严嵩叹了口气,被火枪击中的家丁有十几个,不过都不是致命伤,这也是他故意做人留了一线。
李旻正色道:“他们是活该,竟敢妄图抵抗天兵,难道想造反!没被打死都算运气,本候也听说了,天子整编新军,严令将领不得蓄养家丁,否则以谋反论处,本候本来就打算将这些家丁尽数解散,严大人这是替本候下定了决心呐。”
严嵩侧目,他么的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货,当然也可能是这家伙好汉不吃眼前亏,故意示弱。
“丰城侯能支持天子大政,本官赞佩。”严嵩挥了挥手,顿时押解李旻的两名战士松开了束缚。
李旻活动了一下略微有些青紫的手腕,拱手道:“天子大政,任何人不支持,勋门岂能不站在天子这一边,敢问严大人这承包制可是如盐政一般无二?”
“不错。”严嵩点了点头。
“那敢问本候若是要承包这德兴铜矿,每年需要缴纳多少的承包银?”
严嵩招了招手,两名看上去还很清秀的少年走了过来。
“这是天子安排给本官的账房,他们会核算这些年德兴铜矿的产量,然后取平均值的七成作为承包银,承包银一旦定下至少十年内不会更改,未更改前,不管德兴铜矿产出多少,承包银数额不变。
简单举个例子,假设德兴铜矿这些年产出的平均值是五十万两,那么侯爷作为承包方,每年需要给朝廷缴纳三十五万两白银。
承包期内,侯爷每年若是从德兴铜矿获利六十万两,也只需交三十五万两,万一侯爷你遇到天灾人祸,当年铜矿的收益只有三十万两,那么侯爷就算贴银子,也得把三十五万两补满。”
李旻是知道承包制的,所以哪怕现在严嵩又详细解说了一遍,他还是忍不住想骂人,骂谁?
嘉靖皇帝朱厚炜!
这算啥?他们累死累活去挖矿,去炼铜,还要承担风险,最后朱厚炜躺在龙床上数银子呗。
而且数的是天下矿藏的银子,那会是多大一笔财富?
朱厚炜从藩王那里勒索了万万两以上的白银,盐政每年收入差不多两千五百万两,还有各种商事,比如现在开遍绝大多数府州的钱庄,还有商税……
当然商税的银子最后归于户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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