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叹了一口气,贾赦刚打算先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就听得小喜子询问可否去提膳,贾赦自没有不允的道理。等小喜子走了以后,贾赦去暗间便所里方便了一下,完事后就揉着手腕在房里转悠起来,好叫僵硬了的身子骨松快松快。
没多久,小喜子就提着膳盒回来了。
膳食很是丰盛,六菜一汤一米饭,还有一份鸳鸯卷。小喜子将碗碟并筷子整齐的摆在小圆桌上,又将膳盒放在桌下,请贾赦过去享用午膳。
贾赦一面在心里感概户部的伙食真是好,一面又忍不住腹诽这是不是吃好喝好赶紧干活的意思?好在甭管是怎么个意思,贾赦还是胃口很好的把这些饭菜干掉了大半,接过小喜子递过来的热帕子擦了嘴拭了手,又喝了小半盏茶后,认命的跑去继续干活了。
见贾赦又忙活上了,小喜子手脚麻利的将东西收拾干净放入膳盒里,随后提着膳盒出去了。
不一会儿,小喜子就再度进屋,手里却端着一个托盘,轻声唤道:“侯爷,这是苏公公派人送过来的。”
听得这声儿,贾赦停笔抬眼看去,却见托盘上放着两个白瓷小瓶子、几贴膏药,登时有些不解。不过,他很快就明白过来了,因为小喜子将托盘放在小圆桌上,先拿了白瓷小瓶子在他手腕上倒了点儿类似于精油的东西,几番揉捏之后,又贴上了膏药。
贾赦:…………这算是医疗补贴吗?
这一回,贾赦不感动了,他总觉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果不其然,待干了一下午誊抄的活儿后,小喜子再度伺候他用了晚膳,之后沏了一壶新茶,又帮他掀了之前的膏药,重新揉捏再贴上新的膏药。
那种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待喝了新茶又帖好了膏药,贾赦想说他要回他的稼穑侯府了,结果苏培盛亲自过来送东西了。
脸盆架、铜面盆、棉布巾子、漱口用的青盐……还有一大堆粗长的巨型蜡烛,一看就是给夜晚苦读或者加班的人用的。
这是留他长住的意思?!
贾赦顿觉生无可恋。
到了这份上他要是还没反应过来,那他就是大傻子!!什么暖男,什么人性化,什么……他总算是知道为啥史书上胤禛的评价那么惨烈的,这如今他只是管着户部,所以倒霉的只有他的手下人,等将来他登基为皇了,岂不是全天下的官员都跟着一并倒霉?
“苏公公,我就问一句,官员留宿户部的次数多不多?”贾赦很想知道户部的加班频率。
苏培盛依旧笑得跟捡了一万两银子似的:“侯爷您真会说笑,您不该问留宿的次数多不多,而是该问回府的次数。奴才算了一下,单说今年,差不多每个人能回个三五趟吧。”
贾赦:…………我的亲娘啊!!!!!!!!!!
“对了。”兴许是贾赦一副死了亲娘的神情取悦了苏培盛,他面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了,明明年岁还轻,却愣是笑出了一脸褶子,“自打另弟调职到户部之后,就再不曾离开过。当然,吃喝用度户部都会替他解决,绝不会叫他额外多花用一文的。”
贾赦这回是真的被吓到了,格外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的想到,他先前抱着满满的恶意坑了贾母和贾政一次又一次,独独这一回是真心想帮忙,却万万不曾想到会有这么一个惨烈的结果。
再一想,不对啊!
“我记得调职得过了正月?还是索性等开春以后才能调职?就算贾政仅仅是从工部平调到户部,那也没这么快吧?”
苏培盛笑着解释道:“不就是看在侯爷您的面子上?左右都是调职,早一日晚一日的问题不大。户部这边,主子点了头;工部那边,自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可不是没两日就成了吗?”
工部愿意做顺水人情,贾赦倒是想到了,毕竟贾政原就是那种可有可无的人。可贾赦没想到的是,胤禛会主动要人,就是不知晓在过了这些日子后,那位爷可有后悔过。
似是看出了贾赦心底里的想法,苏培盛又笑开了:“甭管是什么人,总归有个长处,就算真的一无所长,也可以慢慢教导。”
“那要是教不会呢?”贾赦始终对于自家蠢弟弟的学习能力报予极高的怀疑。
“这世上就没有教不会的奴才,至少没有活的。”苏培盛依旧笑着,只是那笑容瞧着却有着一股子阴森扭曲的感觉,紧接着他的声音里也透出了一股子咬牙切齿,“不过话说回来,那位贾员外郎也真的是个人才。奴才活了二十来年,还是头一回瞧见这么蠢笨不堪的人。好在,咱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慢慢来缓缓教,相信总有一日,贾员外郎会骄傲主子满意的。”
贾赦默默的点了点头,他总觉得这里头肯定有一个荡气回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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